遠處的高山之巔,一名中年文士望著映月穀的方向喃喃自語:“縱你一身傲骨,如今仍是要屈服於死亡。罷了,我為你選的傳人應該還滿意吧,不過他不僅會成為你的傳人,我還要把他培養成新一任的棄蒼,接替你的位置。”說完不覺停頓了一會,又繼續道:“有件事我一直沒能告訴你,素青娥已經死了,早在你離開的第二年便鬱鬱而終。就這樣吧,這一生你背負的太多,是該休息了。”
這是一個寂寥的夜晚,月光在青雲的遮掩下忽隱忽現,不知何時蒼茫之中泛起了一層薄霧,視線由此變得模糊,隻不知是遠處的霧氣還是眼中的淚水。
與此同時,洛雲笙回過神來平複了一下心情,想起這一夜的經曆如夢似幻,可縈繞在耳邊的話語卻又那麼的深刻。
不知不覺東方已經泛白,天邊微微浮出的一抹曦光似在為自己指明方向,心下不再猶豫,回頭看了一眼映月穀,毅然轉身離開。
離開的路上,洛雲笙一邊走一邊想著道無塵交待的事情,其一阻止七隕界入侵的計劃,其二去畫屏天畔找到素青娥。然而第一件事對現在的自己來說還太過遙遠,與一界對抗還需漫長時間的成長以及周密的計劃,如此就隻有第二件事可行了。
心中剛打定主意卻又忽然想到道無塵並未告訴自己畫屏天畔的位置,不禁又陷入兩難之中,正在此時忽聞身後傳來一陣豪邁之語。
“半夢浮生,笑談千古,幾度春秋霸業,塵與土。”
聲音聽著十分耳熟,洛雲笙回頭看時正是先前指點自己去映月穀的中年文士,此時再見不禁質問道:“是你!你為何要算計我。”
“有嗎,我怎麼不知道。”中年文士麵帶笑意,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洛雲笙見此不禁眉頭一皺,忿忿道:“那映月穀內本就是一處殺陣,外圍還有一群亡命之徒守著,這還不是算計麼?”
“哦?那你倒是說說我算計你什麼了,你既無生命之憂又如願打開了武脈,我所言有虛嗎?”
此話一出,洛雲笙頓時啞口無言,似乎中年文士說的都沒有問題,可就是感覺他是有所意圖。心思之際,又被對方打斷道:“年輕人不要疑心太重,正是因為那處殺陣對你無用我才會讓你去的,況且你就不想知道畫屏天畔的位置嗎?”
聽聞此語,洛雲笙不由一驚,看對方的眼神變得警覺起來。“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中年文士並未在意,眯著眼道:“你又何必要問呢,得到想要的答案不就夠了。”
“那我去問其他人一樣可以知曉。”洛雲笙越發警惕,始終覺得離這個人越遠越好。
“那你就去問吧,八百年了看看還有沒有人知道。”中年文士麵不改色,似乎一切都盡在掌握。
對此洛雲笙不禁猶豫起來,此人太過神秘,說的話也不得不在意。縱然心中有氣如今也隻先能忍著,於是咬牙道:“還請先生告知。”
“嘖嘖你太客氣了,還是找別人問吧,不然我又要算計你了。”
洛雲笙畢竟年輕氣盛,受到這樣的調侃哪還能忍的住,不由怒道:“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說。”
中年文士看時候差不多了,忽然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正聲道:“兩件事。第一,五日後的天競水澤將會有一枚令鑰出世,屆時恐會引多方爭奪,你必須拿到手。”
“那之後呢?”
“待你得到令鑰就去上陽城的藏味齋等我,到時自會告訴你後麵的事,再會吧。”轉眼之間已無對方蹤跡,洛雲笙心中雖有疑慮,但一切還是以道無塵的事情為重,沒法隻能先去天競水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