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處理完畢京師要事,從保定的紫荊關前往大同,在大同逗留日處理內行廠和西廠瑣事,再出發到達雲中城。全程花費十日。
“是個好地方!”劉瑾下馬車,行走在簡陋得如同村子的雲中城。
軍帳用活動隔板搭建在城中央,周圍是一圈辦公房。劉瑾眉頭緊皺,責問負責雲中地區的馬永成,“為何爺的軍帳如此簡陋!”
前來迎接他的東宮衛士暗搓搓地翻白眼。太子殿下的軍帳看似與它們的一樣,實則隔板中加入陶瓷盔甲的材料。把軍帳拆了能製作百套陶瓷盔甲。
河套一戰讓陶瓷盔甲成了搶手貨。胡玢收購遠征軍淘汰下的盔甲。殘破的大塊盔甲被萬全都司的匠人分成塊片甲改造成魚鱗甲。一套陶瓷魚鱗甲可以賣到1000兩。完整的陶瓷盔甲有價無市。
更別提軍帳的取暖、防風、隔音效果杠杠的。遠征軍上下戲稱軍帳是一個移動銀庫。
馬永成苦著臉回稟:“爺河套被徹底收複後,要把雲中城建成關外最繁華的地方。現階段把物資用來建設長城,不準浪費在臨時居所。”
“軍帳頂上的洞是怎麼回事?”劉瑾瞪著眼開罵,“你們這群懶貨,平時都是怎麼照顧爺!”
馬永成攤攤手:“這個洞是爺半個時辰前剛剛弄開。近來河套隻有規模的衝突,爺把所有的精力放在搗鼓新玩意上。”
劉瑾嘴角抽搐:“楊詹事就沒管?”
程敏政兼任詹事府詹事,自他被撤職後,楊廷和提拔成詹事府詹事,胡獻依舊是少詹事。曾經不懼權貴的禦史胡獻,如今在保大坊足不出戶。太子殿下除了弘治帝外,最大的依仗是內行廠技術。有胡獻虎視眈眈守著,技術外泄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爺花亂墜侃了一通,楊詹事給出一個月的期限。一個月後不準爺繼續搗鼓。”馬永成覺得爺的在理。不過身邊的人都知道爺口才了得,是黑是白全靠爺一張嘴。不能聽爺了什麼,必須看結果。
劉瑾打算在雲中城好好休息幾日。倘若爺折騰出新玩意,他又得跑斷腿。
踏入軍帳,和鐵匠、木匠、文人圍在一起的朱壽抬起頭。看到劉瑾,朱壽揮手愉悅地招呼:“劉伴伴先坐一會。等我忙完了手裏的事再聊。”
劉瑾彎腰行禮,走到隔壁楊廷和的辦公房攀談。太子爺對他熱情的態度讓他安下一半的心。隨著內行廠和西廠的攤子越做越大,他身兼兩廠廠公受到的壓力越來越大。他不在乎外頭的風言風語,就怕爺寵幸他一人,讓文官們對爺產生抵觸情緒。
“楊詹事。”劉瑾恭敬地上前行禮。
楊廷和退到一旁避開:“可當不得劉廠公的大禮。如今你我都為殿下效命,無須客套。”
劉瑾另一半的心也安定了。楊廷和不僅是太子老師,也是太子的幕僚。他長時間見不到爺,擔心爺與他疏遠。
楊廷和一瞧劉瑾的表情就猜到他的想法。“太子殿下身邊不留無用之人。劉廠公把內行廠和西廠打理得井井有條,殿下是不會忘記您的功勞。”
劉瑾微微一笑:“楊詹事過獎了。咱家能力有限,同時兼任內行廠和西廠廠公感到力不從心。這次來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讓爺委派人分擔咱家肩上的重擔。”
“廠公嚐嚐這裏的奶茶。”楊廷和親手從保溫瓶倒出奶茶遞給劉瑾。
“保溫瓶深受草原的歡迎。土默特部前腳和我們打仗,後腳就有其它部落派使者提出交易保溫瓶。太子性子像陛下,溫和寬宥,不喜歡事事用武力解決。保溫瓶、高壓鍋、羊毛、塑料製品等等慢慢蠶食蒙古人的意誌。此處除了土默特部,其餘的部落都向殿下表達在雲中城開馬市的意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