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壽收獲近萬點惡念值後，朝臣們不歡而散。尤其是劉健，差點被橫著抬出奉殿。
“首輔大人務必寬心，沒有老成持重的你攔著，殿下能把我們挖坑埋了。”吏部右侍郎吳寬看向李東陽。
劉健掏出瓷瓶服下保心丸，不被太子氣死，也要被吳寬惡心死。依照大明官場潛規則，首輔退下、次輔上位。吳寬怕李東陽上位成為太子的傳音筒，危害到江南的利益。
也不想想，以太子的爆脾氣，中間沒有李東陽周旋，絕對會正麵硬杠。此次布匹大戰限定在商場範圍，就算輸了江南損失也不大。
如果朱壽知道官員們輕視商戰的影響力，做夢都會笑醒。
“吳大人若是得空，盡早理清下官員名錄，尤其是南直隸蘇州府的名單整理妥善。六部中，殿下對吏部的辦事效率尤為不滿。”一旁的謝遷話時目光冷靜犀利，讓吳寬驚得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謝遷甩了甩衣袖，大步流星走向文華殿。寬大的官袍袖口打在吳寬身上，讓他後怕得抖了抖。
殿下口口聲聲要在商場競爭，卻讓宮中針工局為京官縫製官服。官服分為朝服、祭服、公服、常服。常服可按照規製自行定製。有針工局免費派發常服，眾官員二話不笑納。
戶部官員自覺的采購內行廠低價布匹。上行下效，隸屬於戶部管理的十三布政使司，識相的向內行廠下訂單。官員、吏目、將領、士兵購買內行廠的布匹能有八折優惠，一匹布隻要40文！連帶這些人的家屬寧願等西廠物流送達，也不願意到布莊買布。
吳寬擦擦額頭的冷汗。所有和大明官員、衛所相關的人群都用上‘京布’，而不是大名鼎鼎的‘鬆江布’。連南直隸府尹都不敢不采購京布，何況江南官員？
官員們帶頭購買京布，底下的百姓也會效仿。京布質量好，價格低，誰還有想買鬆江布？
太子竟然出招了！
吳寬加快腳步追上謝鐸，“老大人，您不能不管幾百萬家鄉父老啊！”
謝鐸正在和翰林學士梁儲邊走邊聊，聽到吳寬的話忍不住嗬斥，“吳大人身上穿絲綢掛玉佩，可不是隻能穿布衣的商人！”
“陛下仁厚，不追究民間違禁穿戴服飾。如今的商人們和官員一樣，也都是身穿絲綢、腰佩玉飾。”梁儲帶著廣東腔的官話一出，四周官員們連身應和。
“商人們越來越不像話，朝廷也該管管。”
“00文的鬆江布質量比不過50文的京布，要是沒人想著法子阻攔，老百姓們會傻傻地買鬆江布嗎？”
“我用超市白冊結賬，每匹隻要40文！省下的幾錢銀子買了大同的葡萄、黃桃之類的。月俸不提也罷，幸好有太子派發的超市抵用券。不然一家老都要喝西北風。”
“就是，也不知道戶部收了鹽商多少好處！上個月竟然折鹽發月俸。五十斤鹽折和一石米，超市一斤上好的雪花鹽才0文而已。實在太過分了！”
這話捅了馬蜂窩，低品官們怨聲載道。京師百物皆貴，居大不易。俸祿低還要被折色，連作坊打工的工人都不如。要不是超市和抵用券緩解生活壓力，他們的家吃飯都會有困難。
文華殿前的銅鍾聲響起，謝鐸、梁儲、吳寬等加快腳步，官們出大明門回到各自官衙。
“陳兄請留步，”詹事府王主薄喊道，“弟風聞下個月的月俸還將折成鹽發放。陳兄有興趣和弟賺一筆糊口銀子養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