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兵團在迤都立下大明界碑。朱壽大筆一揮:到此一遊。
楊一清嘴角抽抽:“殿下不寫點別的嗎?”太子書法師從書琴雙絕的戴義公公,端的是遊雲驚龍、行雲流水。不過這內容實在無法形容。
“留什麼話都是假的。”朱壽哈哈大笑,“臨時界碑而已。迤都既不是大明的邊疆,也不是韃靼的安全線。不過是掩耳盜鈴。”
元朝能占領四分之一的世界,清朝能拿下烏裏雅蘇台,他奮鬥的最低配也不能比清朝差。
朱壽意氣風發:“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楊一清嘴角不自覺的勾起,年輕時被灰暗的現實磨光的熱血再次燃起。儲君年少有為,大明盛世充滿希望。
“穀大用,本宮答應給阿兒脫歹王的物資盡早兌現。再把大寧城的那座行宮送給他。聽聞他有不少妻妾,送上一批銀作局打造的首飾。”朱壽轉頭吩咐道。
好兒趁部又名科爾沁,實力僅在達延汗嫡部察哈爾之下。如今成了第一大勢力,有的滿都海頭疼。好兒趁部緊鄰福餘衛和女真各部,後世是努爾哈赤的盟友。重利以誘之,對大明百利而無一害。
楊一清心情從山頂掉落到穀底,一言難盡。太子時常把風骨、氣節掛嘴上,本人的骨子裏更像商人。
穀大用一一應下,然後表情凝重地稟報,“王廠督緊急來電。妖道段鋹會妖術,東廠在他手上折了不少人手。王廠督從京師掉人手支援山東,結果發現……發現段鋹長相與陶仲文相似。王廠督問殿下該如何處置?”
“陶仲文?!”朱壽驟然色變,“段鋹打出的國號可是大順朝?”
穀大用低頭道:“是。”
朱壽罵罵咧咧:“他大爺的。”
他當時把注意力放在劉瑾身上,生怕係統給劉瑾留下些什麼,反而忘了陶仲文。陶仲文死前沒有逃跑的征兆,喝毒酒時更沒有掙紮。當時死的可千萬不要是個冒牌貨。
“殿下,有何問題?”楊一清見到朱壽臉色大變,上了心。
朱壽摸著下巴抬頭望,半晌後開始瞎編,“本宮曾讓師研究院的陶仲文研究《推背圖》。《推背圖》暗示:大順將會取代大明。陶仲文因為勾結興王已被本宮下令處死。沒想到會冒出來一位段鋹。”
《推背圖》號稱是預言第一奇書。
楊一清的呼吸停了片刻。他沉重地拱手:“殿下應讓東廠解決掉段鋹。”
朱壽瞟了他一眼:“東廠近來……人手不足。”
“為何?”楊一清鐵了心打破砂鍋問到底。
‘平順大帝’在山東聚集了幾萬人的信徒,深入民間的東廠事先竟然沒有發覺。引起了很多官員的懷疑。
朱壽捂著嘴聲:“玄武湖黃冊庫被淹。下的黃冊、魚鱗冊全部損毀。東廠忙著從各布政司、州、府、縣回收備用的青冊。”
楊一清幾乎暈厥,幾個深呼吸撫平受到強烈衝擊的心髒,急不可耐地道,“殿下快回京吧,即刻啟程。”
“急什麼!楊大人曾在先帝爺身邊待過,也是見慣風浪的人。別為了一點事亂了陣腳。”朱壽神色淡然地道。
楊一清失聲大叫:“殿下,這可不是事!黃冊、魚鱗冊關係到千家萬戶,那可是大的事。龍骨現世,果然沒好事。一個處理不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