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當你接受了最壞的設定後,一切反而會朝著好的方向展。 WwW COM
雖然被拋到茫茫雪原,雖然被切斷了對外聯絡,雖然麵對著充滿未知的能量風暴,但此刻文稻還是深深地覺得這句話極有見地。
半時前搜索交通艇殘骸時,文稻從扭曲變形的貨艙裏翻出了山姆森贈予的那輛空挺摩托。得益於涅合金骨架的加持,空挺摩托以全然無恙的姿態撐過了高溫的考驗和墜地的衝擊。當文稻把鑰匙插進去、聽到引擎轟鳴聲的那一刻,感動得幾乎要流下淚來。
文稻一邊騎上空挺摩托,一邊朝機械監督致上由衷的感謝。多虧山姆森的非凡手藝,他得以避免挑戰徒步穿越冰原的生存極限。得到強力道具支援的文稻,於是把追尋那場能量風暴的源頭列為優先任務,在心智模型的建議下,沿著能量風暴的渦旋搜索著。
據老瘋子所,這場肉眼不可見的能量風暴充滿諸多疑點,缺乏指向性的能量波在大氣與山巒間來回折返,導致很難確定其源頭的位置。隻好采取比較笨的辦法,先盡可能地沿著風暴外圍劃一個圈,再順著範圍去逆推風暴源頭的所在。
把測量定位的事情交給心智模型,文稻專心駕著空挺摩托橫越雪原。雖然初次來古蘭貝爾時已從高空俯覽過那白雪皚皚的景致,但此刻近距離觀察時才注意到,原來古蘭貝爾的雪原也並非全然了無生機。一棵棵衝破冰層的巨大雪杉,在雪杉腳邊長出的多肉群落,遊蕩的尕鹿群,甚至文稻還看到一頭形似猛瑪的巨獸踏過雪原。
比起在溫暖丘陵地帶努力守護著文明之火的連斯塔人來,古蘭貝爾的野生動物們似乎更快適應了冰河期的嚴寒。這個現讓文稻多少有些唏噓,而此時一直偵測著周圍動靜的心智模型出聲報道。
“新兵,有個情況。”赫克托耳的聲音帶著隱約興奮。“前方冰層二十米下有一條暗河流過,水流量頗大,我強烈建議順著河道往上遊搜索。”
碳基生命是離不開水的,有水的地方就會聚集生命,就能誕生文明。因此暗河露出地麵的區域很可能存在著原住民的聚落,順利的話,從他們那裏應該多少能打聽到有關這場能量風暴的情報。
“哦!偶爾你也會給些好點子嘛!”
“什麼叫偶爾?新兵,你的譴詞造句很有問題!”老瘋子聞言暴跳。“要想成為一位偉大的戰爭領主,你必須好好掌握語言的藝術!聽好了,先從激勵部下士氣的方法開始……”
無視心智模型的嘮叨,文稻調轉方向沿河道上溯。在兩台磁渦引擎的加持下,空挺摩托以疾如迅雷般的度橫越際,迎麵而來的風壓迫得文稻幾乎無法呼吸,不得不放出矩陣擋在前方擋風,這才能勉強睜開眼睛。
順著河道朝上遊移動,可以明顯看出大地形貌的改變,從冰雪封冰的蒼白逐步染上了生機盎然的淺綠——即使整顆星球都為嚴冬籠罩,但大地上依舊有著嚴冬無法觸及的角落。文稻以感慨的目光眺望著河道兩側的灌木,比起白霞宮那狂暴勃的植物群落來,總覺得這樣的感覺才比較自然。
為尋找可能存在於河道兩側的原住民聚落,文稻將視線稍稍抬高。散漫遊蕩的視線在掠過遠處某座山峰時突然頓住,隨即急調整著焦距。
“那是什麼?”
文稻的聲音帶著濃烈困惑。那座凸出地麵數百米的梭形“山峰”,無論形狀或體積都太過規整,實在無法相信它是自然的造物。文稻當下掉轉摩托駕了過去。
隨著摩托漸漸駛近,那座“山峰”的本體也漸漸清晰。
古蘭貝爾曾是帝國和聯邦激烈撕殺的古戰場,在古蘭貝爾的廣袤大地上殘留著許多征服戰爭時期的遺跡。然而就算文稻知道這點,當親眼目睹那艘斷為兩截、橫亙在地上的巨艦殘骸時,還是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從遠處看到的那座規整山峰,隻不過是巨艦斷裂的後半截尾端,繞到側麵時文稻才清楚看到巨艦那堪稱“山脈”的恐怖體積。“山脈”一半以上的艦體都被掩埋在泥土下,僅露出地表的部分,目測長度就過五公裏。經數世紀光陰的洗禮,五公裏的連綿“山脈”被覆蓋上了厚厚苔蘚植物,甚至偶爾還能看到一兩株長歪了的雪杉從裝甲板的縫隙裏升出來。
文稻駕著空挺摩托沿著寬廣的“山脊”飛馳,視線落在左前方一座鏽蝕崩落的炮塔處。那座塔從體積來看已接近一幢三四層矮樓,但在這艘巨艦上卻僅僅是連副炮都算不上的配置。文稻嘴角抽搐著,將心中的震撼以疑問句的形式表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