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誌永把了一會兒脈，心中便有了數。這尼姑多半是患了一種傳染性極強的瘟疫。以高燒嘔吐、神智不清等症狀為主。
何誌永端坐一旁問道：“師傅近日是否感到全身發熱，晨起幹嘔，夜間全身痛手腳發軟？”
尼姑吃了一驚，嘴唇微動道：“你倒還真有兩下子，貧尼確實有這些症狀。我這是患了什麼病？你能治否？”
“你們患得是一種傳染性極強的瘟疫，古代又稱霍亂。這種病很罕見，隻在唐高宗時期曾經在南方發生過。曾經一時之間死過數萬人。直到名醫張仲景研究出一種藥方此病才得以控製。這種病可以通過唾液及空氣傳染。傳播速度極快，死亡率達到百分之六十點三三。”
何誌永一口氣說出很多。聽得那尼姑一愣一愣的，心想：這醫生這麼年輕，沒想到醫術卻這麼高明？比先前來的醫生都強多了。看來自己和其他姐妹有救了。
便換了一種尊重的語氣道：“那你有這種藥方嗎？該不會是騙我們的吧？”
“師傅說哪去了。我來就是給你們治病的，怎麼會騙你。你既然不相信就看實際行動吧。你先把這個藥丸服用了。”何誌永從懷裏掏出一個棕色的藥丸放到她手中。
“這是什麼？”尼姑驚異地看了看藥丸道。
“這個是專門治療傳染病的特效藥丸。連服一周就可以下地行走了。”何誌永說著又走到其他尼姑跟前，將藥丸一一塞進她們的口中。
尼姑聽了連忙將藥丸吞下。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別的原因，一會兒的功夫竟覺得脖子硬了些，可以抬起頭看人了。全身的不適似乎也減輕了似的。
何誌永將所有尼姑都喂了一遍，這才喚到：“明心，幫我打一盆溫水來。”
等候在門外的明心答應了一聲便疾步離開了。
坐在草席上的尼姑明眸閃動，笑了一下道：“你要明心打水來做什麼？”
“呃……這種疫病要想治好，必須得嚴格注意衛生，不然即使用了藥也不會好。你看你們這麼些人擠在一處，且身上汗味很重。如果不清洗，傳染會更嚴重的。一會兒你和明心一起幫其他人清洗一下大家的身體。”
“啊，要在這裏脫一衣服嗎？”
“當然，不脫怎麼清洗？”何誌永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驀然發現她的唇邊有一顆很顯眼的美人痣。配上光光的腦袋，明媚的眼眸不禁眼前一亮。
“何醫生，水來了。”明心動聽的童音出現在耳邊。
“哦。有毛巾嗎，也拿兩條來。”何誌永推開門走了出去。
外麵陽光明媚，映在明心青春靚麗的臉龐上。顯出幾分動人。
“有，我去幫你拿。你等著。”明心蹦跳著去取毛巾。何誌永站在門口朝四外望去。
隻見周圍樹木蒼翠，圍牆高高。房屋古舊，突然一口盛滿荷花的大缸底下嗖地鑽出來一隻碩大的灰色老鼠，蹭蹭幾下就從何誌永的眼前竄過。躍進旁邊的草叢中……
呃……這麼大的老鼠！還真是少見！何誌永嚇了一跳，他注意到老鼠的脊背上布滿深褐色的花紋。
自己記憶之中從來未曾見過如此怪異模樣體形巨大的老鼠？難道是這深山中動植物都與外麵的不同嗎？
正想著明心就回來了。
“何醫生，你在想什麼？”明心好奇地側頭問道。
“沒，沒什麼，拿來毛巾了嗎？”何誌永問。
“給你。你要用毛巾做什麼啊？不會是要給她們擦身子吧？”明心狡黠地問道。
“你猜的沒錯。這種病最怕不衛生，她們身體肮髒需要清潔，不然吃了藥也難以發揮藥效。”
“哦。我明白了。”明心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對了，明心，你們廟中老鼠多嗎？”
“呃……多，簡直是太多了。我們廟中什麼都好。就是這老鼠太多了。怎麼都趕不走。師太也拿它們沒辦法。開始時我們遇見老鼠都很害怕，有人會尖叫。後來也就習慣了。反正它們也不咬我們。連我們的僧袍都不曾咬噬，我們也就不管它們了。由著它們繁衍去。反正佛家講究慈悲為懷，對萬物都要懷著一顆寬厚慈愛的心，給予愛護。”
明心說起佛經來倒頭頭是道。
“哦，原來是這樣。明心，你進去和那個師傅為她們擦試身體吧。我在外麵等候。完事喊我。”何誌永神態自然，豪無猥瑣之神。尤其是那雙眼睛，怎麼就那麼清澈呢？清澈得像是嬰兒的眼睛一般。明心從來沒見過男人還有長著這樣一雙眼睛的。
“哦。”明心答應了一聲，端著水盆走了進去。聽見背後傳來“嘭”的一聲關門聲。何誌永背著手在寺廟裏四處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