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衝喜(1 / 2)

“王妃放心,本王已將王子交於奶媽和太醫,讓他們好生照料,你就安心休養即可。”

“謝王爺。”綾昔輕吐了一口氣,才慢慢說道。

“傳我命令,今日府內大賞,所有人等,皆賞三月奉祿。”碩親王看了看綾昔,然後轉身對跪了一屋子的人道。

“謝王爺,謝王妃。”眾人叩頭謝恩。

張文武漸漸病入沉柯,藥石無效。沒多久,便撇下小聽寒和她的小水牛去了。村中人皆怕謠言是真的,怕聽寒是妖女,竟未曾有一人前來幫忙料理張文武後事。

入夜,小聽寒跪坐在堂屋之中,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躺在地上草席上的父親垂淚。桌上燈火如豆,聽寒將紙錢一張一張放入鐵盆中焚燒,不覺竟睡著了。

再醒來時,天已大亮,地上已無張文武的屍體,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畫。畫得繚草,但大體能看明白,大意是說,已將張文武挖坑埋在後山槐樹之下雲雲。小聽寒也顧不得覺得奇怪,隻道是有好心人幫忙,便沿著畫上指示,尋到後山,果然,在老槐樹下,看到了一座新墳。

聽寒衝著墳堆跪下磕頭,到底是六歲的孩童,還不懂為日後的生活憂愁。

張文武死後,除小佑寶偶爾偷了家中米糧來看聽寒外,再無外人踏足她的小院了。每日小聽寒就牽了小水牛到河邊吃草,自己則摸魚抓蝦,采些野菜野果,到也把日子過了。最可憐的是到了冬天,水麵結了冰,蝦也沉了底,野菜也絕了跡,就隻能以存儲的野果充饑了。

“嘿,我說她是妖女,你們還不信,你們看,先是克死了母親,現在又克死了父親,自己還跟個沒事人似的,活得好好的。”李大麻子將手揣進破棉襖裏,逢人便說。

“我覺得也是,這麼冷的天,居然沒把她凍死。”張瘸子也道。

王婆子抬頭看了看天,正飄飄揚揚的下著鵝毛大雪,像這樣的大雪,已連降了三日,整個樂居村已白茫茫一片,分不清東南西北。

單薄的衣服不足以禦寒,聽寒守在一堆柴火邊。破爛的窗戶早已擋不住北風的襲擊,正吱呀吱呀的叫喚。從父親離去的秋天,到現在的寒冬,一個六歲的孩子,獨自在這黑暗的小屋的生活著,其艱難可想而知。好在,很快,冬天過去了,春天來了。聽寒覺得自己隨著春天的腳步也慢慢活了過來。她學會種菜插秧。

碩親王府裏,小公子降生時的喜氣很快就散去了,因為小公子從喝奶吐奶開始,出現了許多不同普通孩童一樣的症狀,求醫問藥,後院的藥渣都快堆成山了,快四歲的小公子卻依然口不能言,腿不能行,還依然跟個繈褓小兒一樣,需要人時時抱著。綾昔王妃終日唉息流淚,而碩親王允武則是眉頭不展,遍訪天下名醫。

“王爺,有遊方道人求見。”管家快步跑進碩親王書房回稟道。

“唉,又是遊方術士,做了多少法,渡了多少經了,一點效用皆無,還是請他回吧。”碩親王撫了撫額,搖了搖頭。

“王爺,我見這位仙氣飄飄,自有不凡,且一看我家王府大門,便道出了小公子的生辰八字,還說著了小公子的一些隱疾……”

“這些有何難,但凡有心之人,要得知這此並不難。”碩親王揮了揮手,表示不見。

“王爺,那道人讓我呈上此物,說是請你過目後再做決定。”管家說著,呈上一塊蝶形玉佩。

碩親王接了過來,左右端祥,卻並無見有何異處,正欲丟還時,慕然想起,小少昊出生當日,自己曾在他左後腰處見過有一處隱隱的胎記,狀與這蝶形玉佩甚是相似,隻是隨著年歲見長,以後便不曾見過。碩親王覺得有異,便道:“請那道長前廳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