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藥膏倒是好聞,給我瞧瞧。”朔月伸手接過紫真手裏那淡白色的瓷瓶子,看了看裏麵白色的膏體,又拿到鼻子邊聞了聞:“真是香。”
“小姐,奴婢幫你擦上吧?”紫真問。
“你先幫我把鏡子拿來。”朔月搖了搖頭。
“姑娘拿鏡子做什麼?等消了腫再看吧。”紫真不肯,怕她見了自己現在的模樣傷心。
“拿來吧,我膽子大得很。”朔月笑著輕輕的推了推紫真。紫真扭不過,隻得轉身去尋了把銀製小銅鏡過來,交到朔月的手上。
朔月接了過來,對著鏡子左右看了看,但見自己此時,雙頰腫漲,皮膚通紅,兩隻原本大大的眼睛已腫得隻剩下了一半,看著,看著,朔月竟咧嘴想笑,可一使勁,扯著臉生痛,忙得倒抽了幾口涼氣。
“姑娘這是怎麼啦?奴婢說不看不看吧,您非要看。不過也不要緊的,張太醫不是說了嗎,過幾天便消了腫……”紫真以為朔月傷心難過,連忙出聲安慰道。
朔月指著自己的眼睛卻道:“紫真,你看,我的眼睛像月牙兒了呢,好不好看?”
見朔月說的是這翻話,紫真提著的心才放了下來,笑道:“我的姑娘,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能開玩笑?”
“好不好看嘛?”朔月拿著鏡子一邊照一邊繼續問。
“好看是好看,可這眼都小了一半了,大皇子看了,還不得心痛死啊。”紫真說著,拿了棉球沾了藥膏輕輕的將藥塗在了朔月的雙頰上。那藥觸到皮膚,立即便傳來冰涼之感,讓原本紅腫漲湧的朔月感到一陣舒爽。
“這藥不錯,真舒服。”朔月輕輕的按了按腮幫子。
“姑娘有心說笑,說明咱姑娘不有大事,幸好幸好,要是姑娘有個三長兩短,我和紫真也活不了了。”紫琴在一旁一邊將皇後送來的東西做清點,一邊接口。
“放心吧,我不會連累你們的。”朔月對著鏡子裏的自己擠了擠眼睛,又嚐試著張大嘴巴,那臉上大大的五指印現在看起來特別的明顯。
“姑娘又說這種話。您是主子,我們是奴婢,大皇子臨走時交待了要奴婢們好生照顧您,自是要拚了性命也要辦到的。”紫琴道。
朔月沒有說話,心裏卻感到一陣熱流湧了上來,感激的看著紫真和紫琴,眼裏有淚升起,朔月抬了抬頭,努力的不讓它們掉下來。
“這些個好東西,好多都是進貢的上品,姑娘,您看,這支珠翠寶石金簪做工可真是精巧得很呢,這石榴花兒做得跟真的似的。”紫琴拿過金簪遞給朔月。
紫真接了過來,嘖嘖的讚歎:“真的呢,跟活的一樣。”紫真一邊說,一邊拿著金簪在朔月發髻上比劃。
“收起來吧。”朔月伸手推了推,連看一眼的心情都沒有,麵對這樣一個皇後娘娘,心裏總覺得跟吃著蒼蠅似的,就是覺得不痛快。
紫真見朔月不高興,便也不多說,又將簪子還給紫琴,才道:“姑娘,我給你拿身幹淨的衣衫換了吧。”
朔月這才想起,自己的褲子裙角上染了汙泥,忙的點頭:“行,我去裏屋換去。”
張清回了永壽宮,忙的找皇後娘娘回話去了。
“怎的,那丫頭身體可有異樣?張太醫可有診出什麼來了?”皇後連連問道。
“回皇後娘娘的話,張太醫說朔月姑娘身體康健,沒什麼大礙。”張清躬身回答。
“張太醫再沒說別的什麼了?”皇後娘娘皺著眉。
“並未。”
“許是日子還太短,還瞧不出。”綠綺在一邊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