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去的身後,有人將手裏的袋子憤憤的砸在地上:“過河拆橋,卸磨殺驢!老子不同意!”
蘇眠後來才聽了蘇斂在上任之前大換血的殺伐手段。
蘇眠回蘇宅時快要中午了,下了車一抬眼便看到蘇斂在門外站著,兩手插在口袋,領帶鬆了,大敞著領口,姿勢閑散不羈又透著冷漠。她上台階的腳步不由得緩了一緩。
蘇眠對望之下,還沒想好該稱呼他什麼好。蘇斂的桃花眼已經冷冷的掃過她道:“進來,我有話跟你。”
蘇眠微怔,他能有什麼話跟自己。
客廳裏,養母也在,一臉哀色沉沉。
蘇斂的腳步停在客廳正中央,微微回頭,命令的對蘇眠道:“上樓去收拾你的東西,搬過去和我住。”
蘇眠聽見了下巴齊齊跌碎的聲音,自己的,和養母的。
“我不同意。”
“我不同意!”
反對也是自己的和養母的。
蘇斂回身,目光緩緩掃過來。
“這是我的事,不需要您的同意。”這句是給蘇母的。
“至於你,還沒資格跟我討價還價。現在的蘇家我了算,包括你。”這句是給蘇眠的。
每句的不容置喙,每句的絕對命令,全都是令人無法忽略的逼迫感。十足古代專橫的皇帝,順者昌,逆著亡。
這種絕對的氣場,蘇眠瞬間回到了葬禮之上站在他身邊的感覺。想著三叔明罵暗讚的那句,不由得心裏緊張。沒出息的,連反抗都不敢。
養母極力阻攔,蘇三叔也來了,蘇斂還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她給帶走了。
複式的高層,相當複古的歐式風格建築,典型的紅褐色牆身、三角斜頂、高挑的落地拱窗。色調穩重處處可見精致的建築,就是蘇斂的住處。
蘇眠拉著行李箱站在門外,執拗的不肯進,如果蘇斂不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她就曬臭在太陽底下也不會進去。
玄關處換了拖鞋,蘇斂從冰箱裏倒出來一杯冰飲。從容的走到落地窗前,翹看著外邊站著熱得冒傻氣的姑娘。
九月的驕陽,格外毒辣,烤得蘇眠肉香四溢,油脂化水嘩嘩。
蘇斂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色,就這麼看著她,看著她終於挨不住的倒下去。
這場無聲的對持,以蘇眠的完敗告終。
接下來的日子,蘇斂更將她拿捏得分毫不讓。她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所有的反抗漸漸被土崩瓦解,一次又一次,她領教了什麼叫反抗無用。
久了,蘇眠果然學乖了。
大約就是這樣,所以才在他日後的得寸進尺,攻城掠地時,連那聲不願意的話都懶得出口。對於蘇斂那種要什麼就一定要到手的人來,別人意願與否,他才不關心。
了也是白費口舌,蘇眠索性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