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溫婉,幽靜如蘭,卻外柔內剛。她似乎不懂做怎麼做好個女子,女子的特質,該柔軟無力些,惹人垂憐些,適當去脆弱些。這些,她總是拿捏得差勁無比。
就像現在,即便錯了,他和薛剛誰也不會去怪她。可她卻兀自關在心裏擔心得不得了,一個女子太有責任感,還這般堅強,誰開了她這朵桃花都是朵鐵桃花。指望她化繞指柔,還不如指望她回娘胎裏重造。
蘇斂更知自己心性冷淡話也不多,有薛剛在她身邊,能讓她輕放鬆不少,他便睜一隻眼閉一隻了。可瞧著,怎麼瞧都還是覺得嫉妒。
忍著!
他怕自己一湊上去,讓蘇眠有了什麼負擔。一直以來,她都是有些怵自己的。
沿著細樹為標,三人一圈圈的繞,薛剛喟歎:“我就這麼明顯的規律,我跟你哥怎麼就現不了。這些細樹螺旋分布,夾雜在粗樹裏,沒摸到門路的,隻會以為樹有大正常。我跟你哥就是這麼被欺騙的。”
“眼為心境。眼睛若是被騙,自然欺的是心。所以有時候眼見也不一定為實。”蘇眠話很好聽,道理也很禪。
薛剛甚以為是,兩手枕到腦後,望道:“這話我讚同。那你怎麼現的?一地枯葉,好像沒有什麼不同吧。”
蘇眠彎腰撿起地上一片枯葉,撚在手指裏轉了轉道:“就是因為沒有什麼不同,我才會覺得奇怪。你剛才不也,一片林子裏的樹有粗有細很正常?本就該如此。細,當時我是看到了,統一的育不良。那我應該也能在旁邊看到相對粗的樹才對,結果還真沒有。我把樹枝折了做記號,就是想看看這麼平均的生長範圍到底有多寬。然後你也看到了,粗些的樹不是沒有,是沒在那個範圍裏。既然是同一個土壤情況下的植物,區別這麼大,多半和土壤有關。我徒手感覺的時候就很不一樣,我想看看是什麼原因,才挑的那些泥。”
蘇眠低頭避過耳旁的一根低枝,枯枝還是將她隨意束起的頭勾亂。她散下頭順到一邊肩頭道:“我看到細樹下的土壤後,就猜這裏是不是原本就是條路。農村的土路見過嗎?黏膩度密度很高。但我也不太肯定,所以隻好猜著試試看。”
他們身後,蘇斂忽地一嗓涼薄,“夠了。”將薛剛嘴裏正要的話,別換成了“什麼夠了?”。
“時間,我們走了三個時。”蘇眠言簡意賅。瞥見蘇眠暗自長舒一口氣的表情。
薛剛旋即一聲歡呼,一把公主抱起蘇眠轉圈,“眠,你太厲害了!你怎麼可以這麼厲害!”
最直接的讚美,沒用華麗的詞藻,是他心裏最有力的的感慨。他愛慕她,無所不愛,她的聰慧,嫻靜溫婉,她的一切。好的壞的,他通通都愛。
蘇眠被他轉得頭暈眼花,揪著他的衣領,驚叫,“喂!快放我下來!”明媚的聲音裏亦是滿滿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