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井壁,感受著上麵細微的凸起和凹陷,略一凝神,手掌便象有了吸盤一樣貼在了上麵,然後象壁虎一樣貼著井壁飛快地往上爬。
剛上到地麵,還沒來得及抬頭就聽到一聲驚叫。
我尋聲望過去,一個長著鷹勾鼻子、厚唇闊嘴、單眼皮細長眼、兩腮上從鼻梁向耳根處各塗了三道黑、皮膚棕黑的個子精壯男人在前方幾步遠的地方齜嘴獠牙地看著我。
那人幾乎就是光著身子,隻在腰間圍了塊遮羞布,手裏拿著根木棒,頭發向後梳去,在頭頂上束在一起,結了個發辮,上麵插滿了色彩豔麗的羽毛,耳朵上穿著兩個碩大的耳環。
好奇特的裝扮,怎麼看都不象是中原人。我在腦海裏迅速收集讀過的書籍,我敢確定,沒有一本書裏有過相關的記載。
剛要開口問他這是哪裏,那人就開始用一種我從未聽過的語言比比劃劃地跟我起話來。
我費盡心力的去聽,結果沒一句能聽懂的。我隻好試著從他的手勢和眼神中去理解他的意思。這樣一來,似乎反倒容易多了。很快我就明白了,他是在問我從哪裏來。
我向身後指了指。他疑惑地走過去,往下一看,頓時驚得哇哇直叫,然後轉身就跑。那速度,絕對比兔子還快。
我打量周圍的環境,發現是在一處山頂之上,這裏的植被與我以往所見的截然不同,不但極其繁茂,而且層次分明。
我數了一下,上上下下大概有五個層次之多。
參的大樹遮蔽日,隻有井口上方露了那麼一塊空。很多樹幹上垂下一條條絲絛一樣的東西紮進泥土裏,或許這就是傳中的氣根?
這些樹的樹幹上幾乎都覆著一層絨絨乎乎綠色的絨毛樣的外衣,看起來嫩嫩的,很是可人。纏繞其上的藤蘿更是比比皆是,簡直都可以在上麵蕩秋千了。
一人來高的木本蕨類和大葉草本植物到處都是,而地上滿眼都是綠色的地衣苔蘚,腳下處處濕滑,走路都得心翼翼,否則,保不準哪一下就會摔個四腳朝,滾下山去了。
我閉目凝神去搜尋彌散在空氣中離和燭龍的信息,可遺憾的是方圓百裏,竟一點線索也沒有。
睜開眼,歎了口氣,看來,一切隻能隨緣了。
信步下山而去,沒走多遠,耳中就傳來嗚嗷嗷的喊叫和撥動枝葉的沙沙聲。我歙動耳廓,在紛雜的聲音中找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正是屬於剛剛跑掉的那個男人的。
看來他不是被我嚇跑的,而是去找人了。找人來是什麼意思?難道要來對付我嗎?對付我,不是應該采用伏擊的方式嗎?這樣大張旗鼓,又喊又叫的,豈不是打草驚蛇嗎?
我決定幹脆躲起來,看他們到底要幹什麼。
打定主意,就近選了棵大樹,跳了上去,隱蔽好。樹幹上附滿了絨絨綠衣,看起來漂亮,踩上去卻非常的滑。若不是我將身量放得極輕,估計即便跳上去,也會來個倒栽蔥,摔個嘴啃泥。
很快就有十幾人映入了眼簾,他們的裝扮都差不多。那個帶路的男人比比劃劃的走在最前麵,領著眾人來到井口。眾人往井下看了一會兒,回頭跟他哇拉拉的著什麼。那男人就有些急,東張西望地尋找起來。
不用,是在找我呢。
被帶來的人中有個人嘴裏不知了什麼,然後還上前推了他一把,眾人跟著大笑起來。估計是以為他眼花了,或者白日做夢睡糊塗了吧?
男人被笑得有些急,心跳加速,棕黑色的皮膚上泛起了一抹暗紅,急赤白臉地跟眾人解釋著,可引來的是更大聲的哄笑。男人氣得直跺腳,卻又無計可施。
現在人生地不熟的,與他們接觸一下,也未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