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內丹玄宗(2)(1 / 3)

而嫵月雖然曾把石敢當武學修為的一個致命弱點告訴了藍傾城,但卻並沒有告訴藍傾城是如何得知的,加上如今從容貌上看,石敢當與嫵月也確實毫不匹配了,所以藍傾城根本就沒有往這方麵想。事實上,又有幾人會想到今日內丹宗宗主與昔日道宗宗主之間,竟會有這一層聯係?

藍傾城本還是將信將疑,但看嫵月的神情變化,卻又可推知弘咒所言非假。

弘咒一下子占據了心理上的優勢,他進一步攤開底牌:“為防萬一,元尊讓本宗前來將石敢當帶去青虹穀,有元尊‘天下令’在此,諒你們也不敢不遵!”

他的手中果真赫然有代表法門元尊旨意的“天下令”!

嫵月一下子呆住了。

“好不奇怪,為何有了示警之聲,卻又遲遲不見動靜?”石敢當大惑不解地道。

“石爺爺還是放不下道宗?”尹恬兒道。

“道宗是成百上千的道宗弟子的道宗,而不是藍傾城一人的道宗。”石敢當道,其言下之意,再明白不過。

“但石爺爺應該能夠看出,道宗因為藍傾城的緣故,已經暗中屈服於內丹宗了。”

石敢當搖了搖頭,道:“不!就算屈服了,屈服的也隻是藍傾城,而不是道宗!”也許在感情上,他是永遠不會承認這個事實的,盡管他已經由白中貽口中得知道宗已有不少人被藍傾城牢牢操縱,不得不與藍傾城上了同一條賊船。

尹恬兒催促道:“石爺爺,你還是盡早把天瑞可能出現的方位告訴他們吧。休說他們未必能得到天瑞,就算能夠得到,也應該不會造成什麼禍害啊。”

她在清晏壇親耳聽嫵月說毒物在一個時辰後會發作,現在已經過去了不少時間,所以心中萬分焦急。

石敢當一時沒有回答,她忍不住又道:“石爺爺不是說,天瑞的歸宿自有天意,那石爺爺說出來之後,天瑞就算真的落入他們手中,也許這本就是天意啊。”

石敢當笑了笑,接道:“你這種說法,倒真的有趣得很。”

他異乎尋常的輕描淡寫、談笑風生反倒讓尹恬兒惴惴不安,總有不祥之感。

正在這時,下麵忽然傳來兵刃相擊聲以及呼喊聲,打斷了尹恬兒的思緒。

石敢當皺了皺眉,有了擔憂之色,正如尹恬兒所言,他終是放不下道宗的事。起初他還克製著自己不去理會那嘈雜的聲音,但金鐵交鳴聲越來越密集,看樣子衝突是愈演愈烈。石敢當再也忍不住了,對尹恬兒道:“你留在這兒,我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聯係方才的示警聲,石敢當自是猜測有外敵攻入了天機峰。由聲音分辨,地點與觀天台很近,也許就在三百六十級石梯之下,那豈非等於說對手很強勁很有實力?否則決不可能這麼快就長驅直達峰頂。

尹恬兒乃內丹宗之人,石敢當當然要讓她留在這兒,即使有麵紗掩飾,他仍是擔心萬一被道宗的人識出她是內丹宗的人,就危險了。藍傾城屈服於內丹宗,也隻是在暗地裏,大部分普通道宗弟子對此並不知情。

但尹恬兒又怎會放心石敢當?他的體內可是還有用不了多久就將發作的劇毒。最終石敢當拗不過尹恬兒,答應了尹恬兒,同時叮囑她一定要注意掩飾自己的身份,尹恬兒一一答應了。

石敢當與尹恬兒沿石梯而下,剛行至石梯最下方,便聽得有人大聲喝道:“宗主有令,未得他允許,不得擅自離開觀天台!”

斜刺裏有火光亮出,隻見兩名道宗弟子挑著燈籠出現在前方。兩人都很年輕,一高一胖,神情之間既有年輕人的朝氣,又有難免的蠻撞強橫,他們當然知道石敢當昔日的身份,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更有意要做出一副冷峻的模樣。這幾乎是每個年輕人的通病,對於前輩有身份地位的人,他們或是推崇至極,或是刻意不屑一顧,卻很少有人能平和地對待前輩。石敢當淪為階下囚是道宗上下皆知的事,所以這兩名道宗年輕弟子當然不能對石敢當推崇有加了,剩下的唯一可能自然是刻意不屑一顧了。

石敢當看著兩張陌生的年輕麵孔,心頭隱隱一痛。他當然知道藍傾城為什麼會安排兩個年輕人而不是歲數大些的道宗弟子守在這兒,藍傾城知道真正能有效困住石敢當的,絕對不是武學,而是別的。

定了定神,石敢當道:“廝殺聲為何而起?”他的言語神情很平和,但平和之中卻自有宗師風範,讓人不能不起肅然之心,尤其是輩分資曆都低他一大截的年輕弟子。

硬撐起來的不屑一切一下子就瓦解了,兩名道宗年輕弟子相視了一眼,其中那高個子道:“有……有幾位……幾位想見你,被欒師叔幾人擋住了……”

那人說到“欒師叔”時,石敢當腦海中便浮現出了一個五短身材、闊口闊臉的人的形象,此人名為欒大。欒大應該比已經自殺的白中貽大上幾歲,不難猜知這欒大如今應與白中貽一樣,是藍傾城的心腹。

“看來,自從自己被藍傾城在宴席中猝然發難困於清晏壇之後,道宗的確有人一直想將我救出。”石敢當心頭不無感慨。

石敢當想了想,對那兩人道:“是藍傾城讓你們守在這兒的?”

“是宗主吩咐的。”宗主兩字,咬得很重。

石敢當淡淡一笑,道:“你們自忖能夠困得住我嗎?”

二人一怔,呆了呆,方肅然道:“宗主之命,我們誓死全力以赴便是!”神色變得有些警惕了。

石敢當喟然一歎,仰首歎道:“藍傾城啊藍傾城,你明知老夫決不忍心對付道宗弟子,所以可以毫無顧忌……”

“嘿嘿,僅憑幾句話就想收買人心?”忽聞有人冷笑,隨後便見一矮胖老者自拐角處慢慢走出,氣定神閑,目光投向石敢當這邊,邊走邊道,“你可以不顧道宗大局安穩,悄然離開道宗,一去二十載,你就是道宗最大的叛逆者!根本沒有權力再對道宗的事妄加指點!”

“是鄂師兄……”出現在石敢當麵前的人,論輩分,石敢當該稱他為師兄,名為鄂蟾。此人右手殘缺二指,這事與石敢當有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