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我眼光有多高,非要攀龍附鳳,隻要年兒她喜愛,我也就認了。可如今你居然帶著侍妾來求親,這種做法我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說句難聽點的,若不是看在昔年情分上,我早把你掃地出門了。你現在居然還恬不知恥的敢說‘兩情相悅’,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她顯然有些惱怒,但我反倒平靜下來。
我歎了口氣,說道:“夫人誤會了,蘇茹她並非我的侍妾,而是我的妻子。隻因宗門身份緣故,她這才在外人麵前自稱侍妾,其實私底下我一直敬她為夫人!”
目夫人冷笑:“你與我說這些作甚?”
我搖搖頭:“夫人,年兒一定早與你說過我的情況,所以我不想隱瞞什麼。誠然,在別人看來,我妻妾成群,定是個風流成性之人。
“但實際上,又有誰知道,我與那些女子間,是經曆了多少風雨坎坷,甚至是生死別離後,這才有緣走到一起的。
“目夫人,我自幼出生勾欄妓院,見慣了虛情假意,風流好色之徒。我曾經也覺得,應該從一而終,與一個女子相伴終生。
“但也因為這樣,我傷害了她們,以至於讓她們遭受了很多,本可以避免的苦難。
“我漸漸明白一個道理,感情的事情本就很簡單,是自己將其變複雜了。隻要兩情相悅,在一起開心,那不就行了嗎?”
目夫人似有動容,但眼眸依舊冰冷:“我說過,隻要年兒喜愛,我不會阻止。但我畢竟隻有這一個女兒。——王二,兩個人在一起固然簡單,但走下去卻很難。我們是修士,壽元比凡人要長,在這漫長的歲月,你能保證永遠疼愛她、待她如初嗎?”
“能!”我堅定道。
目夫人眸光流轉,訕笑道:“話都會說,你能拿什麼保證?”
我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洞府外:“目夫人,年兒是你的掌上明珠,你為她好,我知道。——我曾經和一個人說過,感情是感情,買賣是買賣,不能混為一談。但年兒受了這麼多苦,都怪我昔年輕言放棄。如今我願意為了她做任何事,隻要你開口,我都能向你保證,絕不後悔!”
說完,我堅定不移的看向她。而她同樣也看向我,目光中已無冰冷,換做淡淡的柔和。
倏爾,她歎息一聲,半開玩笑的自怨自艾道:“王二,你很特別,難怪年兒連那些青年才俊都看不上,卻偏偏看上了你!”
我幹咳兩聲:“伯母,你這句話,怎麼怪怪的呀。我雖算不上貌若潘安,但起碼也是青年才俊之流吧。”
目夫人美眸一瞪:“少貧嘴,得了便宜就賣乖,我還沒答應呢!”
“是是是,伯母教訓的是!”我忙低三下四,生怕她反悔。
目夫人啐道:“誰是你伯母,別蹬鼻子上臉!”
我諂笑:“那……嶽母大人?或者……娘?”
目夫人皮笑肉不笑,一幅恨不得掐死我的表情:“王道友,你有些得寸進尺了!”
我露出黯然:“目夫人,雖是玩笑,但我是真心的。我是個孤兒,自幼又在青樓打雜,從來不明白家是什麼。當年拜訪三眼族,二老與年兒讓我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種溫暖,所以我一直很感激你們。”
目夫人非但沒有被我感動,反而厭嫌道:“行了,煽什麼情呀!你真以為我和年兒一樣無知,這麼簡單就被你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