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多想了,我會安排人照顧的,遲了怕有生命危險。”狄羅焦急地勸說暮天。
“狄羅說得對,這個孩子的情況很差,應該馬上送醫院治療。”托瑪嬤嬤道。
暮天望著兩人,遲疑了一陣,終於點頭同意。
善見城的中心醫院裏,薩托今天醒得特別早,精神也比以往矍鑠。
“孩子,幫我把窗戶開大點,今天的陽光很好。”薩托道。
告別了多日的陰沉沉的天空,今天的太陽吝嗇地露出笑臉,織雪把窗戶打開,陽光暖洋洋地灑在薩托的身上。
“真舒服呀。”薩托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著問道:“孩子,給爺爺說說你的夢想好嗎?”
織雪坐到薩托的床邊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他的肩膀:“如果世界上有神靈的話,我想祈求神靈讓世界上所有的孩子都快樂,再沒有痛苦。”
“這是個不切實際的夢想哦。”薩托爽朗地笑道,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自然並開懷地笑了。
“所以才叫夢想啊。”織雪頑皮地一笑。
“神靈不可能出現在每個孩子麵前,所以他給了每個孩子一個媽媽;世界上還有許多孤獨的孩子,你能給他們快樂嗎?”薩托問道。
“我想盡我的能力去做,無論能不能做到,我都會開心的。”織雪笑著說:“時間差不多了,我該去給您配藥。”
“等等,多陪爺爺坐一會兒。”老人家阻止道:“一會兒就好,不會耽誤吃藥的。”
“好吧,隻能一會兒哦。”織雪俏皮地笑起來。
“孩子,你說我死後會去什麼地方,天堂還是地獄?”老人問道。
織雪盯著薩托的雙眼,這是一個垂暮之年的人才有的恐懼而又渴望的眼神。
“我做過很多壞事,還有錯事,”老人繼續道。
“您一定會去天堂的。”織雪堅定地說。
“天堂?”老人盯著自己的床單:“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您不是已經知道錯了嗎,上帝是不會懲罰一個知錯能改的人的。”說到這,織雪再次露出善意的笑容。
老人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臉上的皺紋漸漸舒展開:“謝謝你,孩子。”
“好了,我去配藥了。”織雪推著小車走出病房,隻見淨琉璃快速穿過走廊,身後跟著幾位藥師,幾個人悄悄地說著什麼,神態十分嚴肅,一行人迅速消失在走廊的盡頭。織雪並不多加理會,取了藥單來到配藥房配好藥,用小車推了回到407病房,薩托神態釋然地閉著眼睛享受著陽光,並沒有發現她回到病房,她悄悄地取出藥和一杯清水遞到薩托嘴邊。
“爺爺,該吃藥了。”織雪道。
良久,老人沒有動靜,織雪又喊了一聲,老人依然沒有反應,她像是意識到什麼,放下水杯,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放在老人的鼻孔前,觸電般地,她的手顫抖了一下,左手的藥片散落在被單上,無聲的淚水順著她臉龐滑落。她明白,老人安靜地離開了,走得是那樣安詳,不帶任何負擔。
危重病房外,狄羅和一位老者焦急地守候著,老者來回地踱著方步,時不時地朝病房內張望,狄羅一遍又一遍地看著手表,一言不發,病房外的空氣仿佛凝滯,誰也不敢大聲出氣。這老者正是易容的暮天,而病房裏內的病人正是竹宛,淨琉璃和幾位藥師已經進入病房一段時間,人員不斷進出,卻依舊沒有結果。
忽然,一陣奇異的感覺竄上暮天的心頭,他走到狄羅身旁道:“薩托死了。”
“什麼?!”狄羅從座位上跳起來。“那我們最後的線索也……”
“不,我去一下,你幫我守著竹宛。”暮天道。
織雪穩定了下情緒,將老人的身體平放好,收拾好散落的藥片,準備離開病房,忽然她背上一麻,癱倒在地。暮天不知何時已潛入薩托的病房,他將門鎖好,隨即將薩托身上的被褥掀開,然後從屍體的脖子上解下那道符,緊接著從自己懷中掏出一幅黃色布卷,展開並覆蓋在屍體上。一切就緒,暮天雙手捏訣,黃布上的朱砂立即竄動,將屍體上殘留的氣息抽走。兩三分鍾功夫朱砂便靜止不動,他收好布卷,離開病房。
與此同時,淨琉璃拿到了竹宛的血液化驗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