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玉兔半懸,瑟瑟寒風把哥路從夢中喚醒,他再次拉下書,隻見遠處的阿遼身體微微搖晃,哥路心知阿遼的內力已經到了極限,自己仍然靜臥不動,石上的符文散發著的金色光芒將少年的臉照得剛猛有力。
“果然還是沒什麼才能。”哥路笑著拉上書本。
阿遼的經脈一緊,頓時血脈賁張,一口鮮血噴在石上,說來也怪,血很快在石壁上彙聚成一道血流,自下而上流向劍身。刹那間,鎖鏈上金色光芒陡漲,一柄短劍破石而出,在半空盤旋。耀眼的青光掩蓋了群星的光芒。
哥路放下書,起身望著半空的飛劍,百感交集,那柄短劍一出鞘便與阿遼極具默契,阿遼足下輕點踏上劍身,人劍破空而去,留下一道劍芒,追星逐月般消失在天際。哥路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自己多年沒有實現的願望在一個毫不相幹的少年身上實現了,不能不說是自己的遺憾,也不能不說是這個少年的機緣,這把劍選擇了它的主人。
不一會兒阿遼乘劍回落地麵,劍聽話地回到手中,他這才有機會仔細地打量這把劍,但見劍身長二尺有餘,寬三寸,劍身均勻地分布著菱形花紋,劍刃薄如蟬翼,劍柄附有波浪紋。
“你的修行結束了。”哥路走近阿遼道,他將手按在鎖著鐵鏈的巨石上,猛一用勁,巨石四散迸裂,一隻劍鞘插在地麵,哥路雙手拾起劍鞘遞給阿遼:“今後,你就是這把劍的主人。”
阿遼接過劍鞘,還劍入鞘不好意思地對哥路說:“謝謝老師,可是我這一個月都在拔劍,好像沒學什麼真本事。”
“至於你有沒有學到東西,隻有你自己知道,我們的緣分到此為止,你走吧。”哥路轉身背對阿遼。
“老師,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謝謝老師的教導。”阿遼心中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便向哥路深深地鞠了個躬。
“回家之後,要刻苦練劍,不能偷懶。”哥路向阿遼揚揚手說:“走吧。”
阿遼抬起頭默默地注視了哥路一會兒,戀戀不舍地離去,聽著阿遼的腳步聲漸漸遠離,哥路才轉過身望著院中的碎石,搜尋著腦中阿遼的模樣:“好厲害的小鬼。”
“你可真大方,定海四大神器之一的——火焰光也能輕易送人。”浩天不知何時來到哥路身旁。
“火焰光會選擇自己的主人,我沒有足夠的能力駕馭它,而這個孩子卻有,他才是火焰光要的主人。”哥路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仿佛了結了長久以來的一樁心願。
“這個孩子怎樣?”浩天問。
哥路伸出手邀浩天進客廳:“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我介紹的學生既然和你的胃口,你為什麼不繼續教他?”浩天隨著哥路的步伐一同漫步在通向客廳的小道上。
“我能教的已經教完。”哥路停下腳步看了一眼浩天,話鋒一轉:“你來找我不會就著麼簡單,有什麼事先說。”
“哈——哈。”浩天聽罷用手指著哥路仰天長笑:“你有‘天下無不知’的美名,我想請教你,有什麼武術可以讓體內同時容下冰火之氣?”
“你問這個做什麼?”哥路不解地問浩天。
浩天將子皿身中熱毒,而後自己用冰符封印的事詳細地告訴哥路。
哥路半眯著雙眼,似乎有些犯困,他連忙打斷絮絮叨叨的浩天:“你說的我明白了,這麼簡單的事被你說成這樣。你可知道‘道極’這種武功?”見浩天聽得茫然,哥路繼續說道:“先以主體修練出化體,然後主化體同時修煉兩種截然相反的兩種武術,這就是‘道極’。這可是世上極難練的武功之一。”
“善見有人會這種功夫嗎?”浩天急切地問。
“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哥路故弄玄虛地說。
“怎麼說。”浩天有點丈二和尚摸不找頭腦。
“‘道極’幾度失傳,又幾度重現,後來落入楚家之手,不過以楚家今日之勢,恐怕沒人會這種功夫。”哥路說罷再次停下腳步盯著浩天:“不過,楚雲留,說不定。”
浩天想起三年前,楚江遊死,楚雲留複出,還有子皿糾纏其中,如今湊巧又跟楚家搭上關係,真是天意弄人。他失望地擺擺手:“算了吧,對了,七天後的大考,我想請你以阿遼導師的身份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