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藥師,211病房的病人5分鍾前死亡。”一位藥士急匆匆地跑來將消息告知淨琉璃。
“什麼?!已經是第八個了。”淨琉璃查看著自己的記錄本焦急地說:“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越是焦慮,她的身體就越發異常,突然間眼前的景物似乎都變了眼色,明明是白色的牆壁,卻逐漸變紅。淨琉璃搖晃了一下,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倒下。
“大藥師!”藥士連忙扶著她到休息室中。
“是體力透支引發的暫時性休克嗎?”淨琉璃托著額頭想道,視線逐漸變得模糊。“我不能倒下。”她強自站定,忽然眼前晃過一團明晃晃的東西。淨琉璃眼前一亮,立刻認出這是白虎逃生專用的化體,隻要化體在,他就能再生複原,但分出化體的同時也伴隨著修為的衰減。而現在化體脫離本體,是什麼讓他做出這樣的犧牲?淨琉璃將手緩緩伸向黏液,兩相接觸,她感到一股微弱的電流流經身體,一些記憶也隨之複製到自己的大腦中。
“這是病毒庫和抗體的樣本。”淨琉璃心頭一震,仿佛看到了希望。她一刻也不敢耽擱,攜帶著黏液直奔研究所。
墓地旁的小屋中,燈遲遲未滅。雖是窗台緊閉,但在屋內仍然可以感到春寒料峭,卷地的北風刮得屋頂沙沙作響。流光和和兩個少年一同在燈下坐著。從淨琉璃口中得知病毒的消息,而織雪必須留在醫院中做淨琉璃的助手。誰都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回來,畢竟這是一場人與病毒的戰爭,稍有不慎,隨時都會送命。而現在她必須堅守自己的崗位。
另外一個令誰都鬱悶的消息就是,原定的與冰島交換學院的計劃暫時取消。子皿耷拉著腦袋,雙眼無神地盯著桌麵,原本以為可以見識一下外麵的世界,結果出國沒出成,連心上人的安危也無法預料,這讓子皿大失所望。而阿遼也是一臉不愉快,他捏著根筷子,毫無目的地敲擊著桌麵。而心中最煩亂的應是流光,他望著兩個少年,卻找不到一句可說的話。三個孩子都去了竹宛的歌唱會,病情爆發是遲早的事。不知道為何,自己從未感到到不踏實。
而令他擔憂的是,這種不踏實的感覺也像病毒一樣從心底的某個角落迅速蔓延開來。
“我們明天去看看阿雪吧。”流光說完話,伸手拿起麵前的茶杯,茶已經涼了。他仍然喝了一口,放久的茶滋生出一種苦澀的味道,揮之不去。
倒是兩個少年反映強烈,異口同聲地答應了。畢竟織雪對這個家來說太重要了。
翌日,天空依舊沒有放晴,灰蒙蒙地像每個人城裏人的心情一般。街道上幾乎找不到行人,封城之後,人們就隻能躲在家中,祈禱著病毒不要找上自己。醫院中緩緩開出一輛救護車,刺耳的鳴笛聲讓人聽了很不舒服。分不清這是去救人,還是去火化死者的屍體。三人走近醫院大門,隻見淨琉璃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在她身旁的還有浩天。或許是因為沒有睡好,她的眼袋發黑,精神狀態很差。
“你們來了。”淨琉璃強顏歡笑地迎上來。
“阿雪在哪?我們看看她就走。”流光上前問道。
“她……”淨琉璃麵有難色,不知該從何開口。
流光觀淨琉璃神情異常,頓時產生不好的預感,他驚訝地望著淨琉璃,生怕自己的猜測會變成現實。
“你別誤會,阿雪還在,隻是為了驗證抗體的效果,她給自己注射了大量的病毒。”淨琉璃道。她的話猶如晴天霹靂,讓流光和兩個少年無法接受。
“淨琉璃,她還是個孩子,你讓她做試驗體,你還是人嗎?”流光衝上前搖晃著淨琉璃的肩膀質問道。
淨琉璃無神地任其搖晃,她隻希望能使流光的心安定下來。“流光,快住手!”站在一旁的浩天連忙上前分開二人。
“聽我說,阿雪她是自願的。因為屍體無法進行病毒研究,所以阿雪才提出用她的身體來試驗抗體,她的體質較好,一定可以度過難關。”浩天按下流光的手道。
“我要見她。”流光沒有耐性再聽淨琉璃的任何話,此刻他隻想看看自己的女兒。
淨琉璃將三人引至一個特護病房前,透過一麵玻璃,可以清晰地看到織雪正躺在一張病床上,雙目緊蹙,身上布滿輸液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