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銘深刻感受到“遊蕩人間”四個字,他漫無目地穿梭在人間,被這個世界隔離的感覺至今還沒完全適應。
過了純陽之時,蔣銘的視線開始模糊,也許這就是所謂的陽氣,他躲到偏僻陰冷的巷,眼前的景象才逐漸清晰。
想必這裏也躲著不少“鬼”,隻是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蔣銘想起正午遇見的鬼,年紀就離開了人世,不知她見到她的奶奶沒?歎息之餘,他突然覺得做人難做鬼更難。
“你們能聽見我話嗎?”蔣銘對著空氣自言自語,默認好兄弟都在,無聊到開始自我介紹,“我啊,叫蔣銘,在結婚前一出車禍死了,還死得還不明不白……”
話音未落,蔣銘聽見有人罵道:“賤人!”
他一時以為好兄弟因為他的獨白現身了,可無冤無仇,為什麼罵自己賤人呢?
就在這時,巷子口衝進幾個孩子,年紀和蔣銘今看見的鬼差不多大。原來那聲“賤人”,是其中一個少年罵的。
兩個少年圍著一個女孩,把她逼到牆邊,眼中不懷好意。
剃著寸頭的少年指著女孩罵道:“你和你姐都是妖怪,幸虧你姐死了,看來你也活不久了!”
戴著鴨舌帽的少年附和道:“你怎麼大白的還出來嚇人,還穿一身白裙子,女鬼都被你嚇跑了。”
寸頭笑道:“她就是女鬼!”
女孩的後背緊貼牆壁,雙手抱在胸前。她低著頭,長長的劉海遮住了眼睛。不過從她緊閉的雙唇可以看出,她憤怒又不敢回擊。
寸頭仍然不依不饒,粗聲粗氣地道:“你姐肯定是幫人算命,泄露機,被鬼抓去了!”
這句話讓女孩猛地抬頭,她眼神犀利地道:“我姐是因為生病才去世的。”雖語氣平淡,但有著不容置疑的氣勢。
蔣銘看見女孩的容顏,心中一愣,她長得和那鬼一模一樣。難道她口中所的姐姐就是那個鬼?
“生病?我看她每都有病!”鴨舌帽罵完後,哈哈笑道。
這可是活生生的欺壓、淩辱。
從蔣銘的角度來看,這兩少年未必真的討厭姐妹倆,隻是年少輕狂,有股“力量”沒地方發泄,逮著個弱的就練練手,好在同齡人之間吹噓自己有多牛逼。
接下去的走向,蔣銘完全摸不著頭腦。
寸頭居然狠狠踩了女孩一腳,罵道:“你也配穿三葉草!”
鴨舌帽大笑:“她家專門賺死人的錢,死人錢最好賺了!”
女孩憤怒地躲避著,一個機靈脫下鞋,砸向這兩個少年。
寸頭的反應沒鴨舌帽快,鞋底正中他臉,他憤怒地罵道:“賤人!你居然敢打我!”他用力抓住了女孩的手腕,罵人的聲音提高了好幾個分貝。
鴨舌帽在一邊聲慫恿著:“打她,快扇她耳光。”
寸頭看了他一眼,麵露難色。
蔣銘以為他還有點良知,沒想到寸頭道:“怎、怎麼扇?我還沒扇過別人耳光。”
鴨舌帽馬上抓住了女孩的另一隻手,跟玩似的笑道:“你好看了,我爸就是這麼打我媽的。”
“放開我!你們這群混蛋!”女孩掙紮著試圖逃脫兩人的威脅。
當三人扭打在一起時,“啪”的一聲,一部手機掉落在地,更讓寸頭紅了眼,似乎那個句式已經成了他的名言,他憤怒地吼道:“你也配用蘋果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