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菲卻仍然憂心忡忡,她一開始聽見這個故事時,第一反應是老黑嘴中的惡魔就是影子,而影子住在靠近河邊的屋裏。
這是條非常重要的線索。
可接下去曹丹的話,把她帶入了另一種困境。
“距離警方發現你的這段時間裏,老黑最後一次回到地下室是什麼時候?”
“這個我記得很清楚,5前。”
嚴晏盤算著:今是57號,5前就是號,那正好是季邵傑被綁架的時間。老黑確定自己號以後再也不會回到那間地下室了,所以把洞穴上的隔音玻璃都封死了,他從沒想過讓曹丹活著離開地下室。
這樣惡劣的行徑,連久經沙場的嚴晏也忍不住吐出一口惡氣。
錄音繼續。
“老黑臨走前,對你過什麼嗎?”
“他那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再次和我了遍惡魔的故事。給我一袋吃的和幾瓶水。他還……”
哭泣聲越來越激烈。
“怎麼了?他威脅你嗎?還是又打你了?”
“我、我不敢……”
“你現在已經安全了,我們會保護你的。”
“不是因為這些……”
“喝些水,如果實在不想,我也不會逼迫你。但我擔心你憋在心裏會更難受,等你準備好了再和我吧。”
“等我準備好了,怕來不及了!”
“哎,現在你的身體最重要,其他的交給警方處理,警方一定會抓到老黑的。”
“不是的!我、我和老黑有一個孩子……”
“……”
現場的氛圍,和錄音機中的沉默如出一轍。所有人的臉上滿是驚愕,他們互相瞪著對方,啞口無言。
“那老黑臨走前和我我們的孩子現在很好,讓我別擔心,還孩子長得越來越像我……”
“孩、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
“生下孩子後,你見過你的孩子嗎?”
“老黑發現我懷孕後,對我挺好的,起碼不打我了,每還帶吃的給我。孩子生在黑屋裏,剛生完老黑非常生氣,因為孩子一直在哭,他不把孩子送走會毀了他……”
“老黑有透露過把孩子送哪去了嗎?”
“沒有,他讓我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後來,我一提起孩子的事他就會打我——現在的話,孩子應該有四歲了……”
“你看起來累了,今就到這兒吧。”
哭聲。
“我們會找到你的孩子的。”
哭聲繼續。
夏一菲惆悵地關掉了播放鍵,“最後,曹丹哭得太厲害了,我決定不再問了。再繼續問下去,對她來太殘酷了。”
季邵傑聽得頭皮發麻,他不停揉著太陽穴,罵了無數遍老黑畜生都難解心頭之恨。
嚴晏的胸口劇烈起伏著,他喝光了杯裏的杯水,嚼著茶葉的腮幫子不停鼓動著,“這個孩子對老黑來意味著什麼?”
現場還是沉默,沒人回答他的問題。
片刻後,夏一菲才道:“他的繼承者,當初他有勇氣去找影子又多了一個理由,那就是他想過自己死後會怎樣,死了並不是一無所有,他還有一個孩子能繼承他的遺願。”
季邵傑伸出四根手指:“才四歲啊,繼承個屁!”
嚴晏理智地道:“孩子是無辜的,雖然他的父親是老黑,不影響他今後是個善良的人。”
夏一菲:“話是這麼,但是如果這個孩子在成長中潛移默化受老黑的影響,老黑把自己的觀念灌輸給他,那就不一樣了……”
林彬:“這、這孩子會和老黑一樣變態嗎?!”
夏一菲:“都是未知數,要看那孩子是個怎樣的人了,也許他也非常痛恨老黑……”
嚴晏:“我們現在有兩條線索,一條是靠近河邊的屋,還有就是這個孩子。虞城向來以水鄉著稱,市內外河流眾多,不過大致範圍確定了,排查起來會方便很多。明,我和林彬就著手這項任務;至於孩子的事,老黑是黑戶,更不會冒著被發現的危險用曹丹的身份幫孩子落戶,所以能贍養孩子的地方不多,但也是大海撈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