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刹獄和狂濤塔的沒落讓景川郡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原本三大幫派鼎力,靈丹坊不參與幫派之爭,而如今,卻隻有靈丹坊和鑄劍宗。靈丹坊和鑄劍宗紛紛派人去收了之前隸屬於羅刹獄和狂濤塔的坊市,之前那些搖擺不定的小勢力,如今似是找到了風向標一般,紛紛投入到鑄劍宗和靈丹坊的門下。
靈丹坊,內坊客廳,葉霄雲居於主座,蘇子逸坐於客座,紅玉、韓鼎和琉璃均居於次座,桌上擺滿了豐盛的酒菜。
“小逸,看來司空宗主果然沒有看錯人,在你的帶領下,鑄劍宗又振作起來了,甚至,比起司空宗主當年,更加強大。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作為,老夫在這裏,恭賀小友榮登宗主之位!”幹枯的手掌緩緩抬起銅樽所製的酒杯,對著蘇子逸一揚,便一飲而盡。
並沒有立刻回敬,蘇子逸舉著酒杯,緩緩站起身,微微弓了弓身,方才說道:“說到鑄劍宗,晚輩有一事想要拜托。”
“你我雖然不同派別,但早已是忘年之交,有什麼事你直說,隻要我能幫到的,必然盡力。”葉霄雲被蘇子逸突然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但也是爽快的說道。
蘇子逸頓了頓,看了一眼坐在後排的琉璃等人,方才緩緩的說道:“不瞞葉坊主,晚輩來景川郡之前,走失了一位好友,至今下落不明,我已經在此逗留數月,如今事情已了,我也要離開景川郡了,還希望葉坊主能幫忙照看鑄劍宗。”
“什麼?你要走?”葉霄雲站起身,不敢相信地看著蘇子逸,又看了一眼其身後的韓鼎,頗為不舍的說道,“那今天這場宴會,算是老夫給你們辦的餞行宴了?”
蘇子逸舉起酒杯,對著葉霄雲再度欠身,恭敬地一飲而盡,說道:“晚輩還有著事情沒有完成,不得不走,我知道韓大哥是您愛徒,你助其晉級藥王,我們都十分感激,但是……”
“罷了,你不用說了,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照看好鑄劍宗,如果你再回來,我必定讓你看到一個更加強大的鑄劍宗!”葉霄雲蒼老的臉龐上閃過一絲不舍和憂傷,但轉瞬之間便又消散。
“多謝葉坊主,晚輩代全宗弟子先行謝過。”蘇子逸雙手抱拳,鄭重的躬身道謝。
……
鑄劍宗,幾百號弟子熙熙攘攘地堵在門口,而在門外,停著三輛馬車,琉璃和韓鼎分別坐在一前一後兩輛馬車上。中間的紅色馬車裏坐著兩道倩影,重傷初愈的蘇靈和負責照顧她的紅玉,負責駕車的蘇子逸此時正立於宗門前,在前麵前的,是鑄劍宗的總管吳陌。
“宗主,你當真要走?”雖然知道蘇子逸心意已決,但是吳陌還是不舍得,畢竟,蘇子逸才是鑄劍宗的宗主,若沒有蘇子逸,便沒有如今的鑄劍宗。
蘇子逸淡淡一笑,緩緩開口道:“我有非走不可的理由,以後,鑄劍宗就靠你了。”
蘇子逸將碎星劍從身後取出,背後雷羽緩緩浮現,自己的身形便已騰空。雙手中靈力環繞,蘇子逸用力地將碎星劍插進鑄劍宗的祭壇之中。
“這把劍是鎮宗之寶,今日我將其留在鑄劍宗的祭壇,以求護佑我鑄劍宗,”緩緩落下身,蘇子逸對著堵在門後的眾多弟子說道,“我要出趟遠門,宗內大小事務一應交給吳總管,我不在,他便是我,若有不尊他者,一律視為叛宗。”說罷,蘇子逸便轉身,走向那一直停在宗門外的紅色馬車。
“宗主,讓弟子們送送你吧。”遲疑了半晌,待到蘇子逸接近馬車時,吳陌方才提議道。
“不必了,我自由慣了,不太習慣這種送別。”擺了擺手,蘇子逸輕輕一躍,便已經跳上了馬背。用力地抓住韁繩,蘇子逸手上的馬鞭猛然打在馬臀上,那黑色的駿馬一聲嘶鳴,便邁開四條壯實的馬腿,朝著與落霞相向的方向行去。
馬車快速飛奔,穿過人來人往的街道,穿過店鋪林立的坊市,終於出了景川郡的東門。不知道為什麼,離開了景川郡,離開了鑄劍宗,蘇子逸突然有一種釋然的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或許是遠離了塵世的喧囂,又或許是沒有了爾虞我詐的門派之爭,
“哥,我們這是要去哪兒?”被馬車的顛簸驚醒的蘇靈拉開了馬車的簾子,充滿好奇而又虛弱的問道。
蘇子逸沒有回頭,專心的駕馭著胯下的黑色烈馬,解釋道:“去東郡,上次我身受重傷,韓大哥去東郡尋藥,結識了獸王,多虧有他,我才能活到現在。韓大哥說獸王三度幻化將近,又總是與另一道靈魂爭奪主宰權,所以我這次去,是去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