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風如刀,呼嘯的寒風不斷地肆虐著下邳城的城牆,即便吸入口中的空氣中,也帶著一股子難言的冷意,讓人十分難受,但此刻,站在下邳城頭的士兵卻一個個精神飽滿,每一個人眼神中都透著一股難言的興奮和激動。Ww WCOM
沒有辦法不高興,就在昨,他們終於攻破了這座下邳城,這些年來隨著曹操的不斷壯大,曹軍的聲勢越來越盛,下邳雖然是一座堅城,但如今站在下邳城頭的曹軍,每一個都是經曆過無數次戰鬥的洗禮,以往攻克的堅城也並非沒有,按理不該如此興奮才對,隻是這座下邳城卻不同,因為鎮守這座城池的,是號稱當世第一戰將的男人,那個曾經在虎牢關下,以一人之力將十八路諸侯數十萬大軍殺的連兵營都不敢出的男人,此刻卻敗在了他們的手中!
“快,走快點!”四名全副武裝的大漢押解著一名神情桀驁的中年走上城樓,中年男子步伐始終不疾不徐,不像是俘虜,倒像是巡視城樓的將軍,一名大漢不耐煩的推搡了一把,隻是伸手按在中年男子背上,卻仿佛在推一棵百年古樹一般,中年男子紋絲不動,反倒是推他的手腕被力量反衝,隱隱作痛。
“嗯?”中年男子回頭,虎目中閃過一抹森寒的殺機,寒風依舊肆虐,但這名大漢卻感到一股比這寒風更加徹骨的冰冷,不過看著對方被縛的雙手,膽氣不由壯了幾分,冷笑一聲,一瞪眼道:“瞪什麼瞪?心軍爺一刀宰了你!”
心中升起一股暢快,前幾,還被眼前的中年男子帶兵追殺,不少兄弟都死在他手上,如今,昔日不可一世的將軍,如今卻成了階下囚,讓他心中升起一陣異樣的暢快,隻是這股暢快,並沒有維持太久。
中年男子的雙手被兒臂粗的鐵鏈子綁的緊緊地,但他的腿卻還可以走路,不但能走路,還可以踢人。
“嘭~”
周圍的士卒甚至沒有看清楚中年男子如何動作的,那名大漢已經慘叫著淩空飛起,身體撞擊在城牆垛上,能夠清楚地聽到一聲刺耳的骨裂聲,大漢嘴中出一聲慘叫,身體在空中打了個轉,從城樓上掉了下去。
“大膽!”一名校見中年男子到了這步田地,竟然還敢囂張殺人,不由得大怒,一瞬間,周圍的士卒紛紛上前,刀槍並舉,冰冷的鋒芒齊齊對準中年男子,在朔風中閃爍著森冷的殺機。
“哼!”中年男子冷哼一聲,虎目隻是淡淡一掃,周圍的士卒卻不由得齊齊退了一步,那種攝人心魄的威勢,令人膽寒,讓所有和他對視的人,自心底深處升起一股戰栗。
“鏘~”
校感覺麵子有些掛不住,麵對一個被綁縛並且手無寸鐵的人,自己身為將領,竟然膽怯了,對於素重勇武的曹軍而言,這簡直就是一種恥辱,一把將腰間的佩劍拔出,怒視著中年男子,怒吼道:“呂布,如今你到了這步田地,竟還敢囂張!”
這中年男子,正是以勇武聞名下的並州虓虎,溫侯呂布——呂奉先!
呂布雖然被縛,但虎威猶在,尤其是先前那位仁兄前車之鑒在前,校雖然利刃在手,但雙腿卻像灌了鉛一般,手中的利刃,並不能給他帶來太大的安全感,尤其是在麵對那對眼睛的時候,雖然呂布目光平淡,但他卻有種被凶獸盯住的感覺,那目光仿佛看著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校的額頭在這冰冷的朔風之中,竟然滲出一滴滴冷汗。
“何事喧嘩?”一道略帶沉悶的聲音響起,一名高大壯碩的將領大步流星的走過來,周圍的士卒立刻讓出一條通道。
“許將軍!”看到這名將領過來,那名校頓時如釋重負,側身拱手道,直到此刻,他才感覺到,自己盔甲下麵的衣襟,已經***心中不由感歎,虓虎之名果然名不虛傳,如此人物,若就這般死了,卻是可惜了。
“許褚?”呂布眼皮微微眯起,看向來人,曹操麾下號稱猛將如雲,但真正能被呂布看在眼裏的卻不多,若曹營裏,有哪個將領能被他看上眼的話,許褚絕對算是一個。
“溫候,丞相已在白門樓等候多時,請隨我來。”許褚微微拱了拱手,他是個很實在的人,雖然日前敗在呂布手上,但呂布勝得堂堂正正,戰場上分屬敵對,難道能怪人家不給自己麵子?
“帶路!”呂布點了點頭,周圍的士卒臉上一陣抽搐,堂堂典軍校尉,曹操的貼身保鏢,在呂布嘴中仿佛成了帶路廝,敢情這到底是去受刑還是去做客?
許褚深深地看了呂布一眼,如果是其他人,保不齊他已經一刀砍過去了,即使麵對的人是呂布,被人當成廝,許褚心中也是一陣氣悶,不過想到呂布即將麵臨的命運,悶哼一聲,也不多話,轉身就走,呂布則信步跟上,這一次,卻再也沒人敢去押送了,有許褚守著,呂布想鬧事,也未必鬧得出來。
白門樓,昨日自己還在這裏浴血殺敵,沒想到今日卻已經成了階下囚,人生的際遇,實在令人歎息,又有誰能想到,曾經無敵於下的溫候會落到這般田地,雖然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從加入軍旅的第一開始,呂布已經有了戰死沙場的覺悟,但如今,被人生擒,呂布還是感覺心中有種不出的屈辱,平淡的目光下,卻有兩團火焰在燃燒。
“主公,呂布帶到。”徑直帶著呂布來到白門樓上,許褚對著一個身穿紫袍,頭戴一頂進賢冠的中年人悶聲道,此人正是有亂世梟雄之稱的曹操曹孟德。
“主公!”一旁,張遼、高順等二十幾名將領看到呂布,臉上閃過激動的神色,一個個不斷的掙紮起來。
“奉先,別來無恙否?”看著當初在雒陽威風不可一世的呂布如今的模樣,曹操心中多少有些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