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封侯並不知道,自己的老窩已經被人家給惦記上了,此時此刻,正美滋滋地在青雲觀外麵架起一個大鐵鍋,鍋裏呼呼冒著熱氣,就等野雞下鍋呢。 Ww WCOM
陳二狗麵前放著個大盆子,盆裏裝著半下子熱水,正一把一把薅雞毛呢。要這個大弟子真沒白收,居然還會點打獵的手藝。
昨白在林子裏溜達,陳二狗就現一處野雞的藏身之地。反正馬封侯這個棒槌是啥也瞧不出來,不過陳二狗信誓旦旦,這樹杈下麵有新鮮的雞糞,而且別的樹杈都是斜上長著,這根基本是平的,顯然是晚上有大型飛禽趴在上邊給壓的。於是睡到半夜,非得張羅著去打野雞。
山居寂寞,馬封侯也就興致勃勃地跟了去。在林子裏就跟自個家後花園似的,輕車熟路,很快就找到地方。
陳二狗貓著腰,躡手躡腳往樹下挪動,猛然打開強光手電筒,隻見樹杈上一排都是亮晶晶的眼睛。
將手電筒塞給猴師父繼續照著,陳二**起彈弓,裝上一粒圓石子,雙臂拉開彈弓,嗖的一下就瞄著那隻體型最大、色彩最豔的大公雞打過去。
樹杈也就離地三米多高的樣子,就算陳二狗站得偏一些,直線距離也不過五米左右,這麼近的距離,要是還打不準,他這麼多年的彈弓就白練了。石子不偏不倚,正中野雞頭部。正所謂上打紅頭下打圈,不怕野雞跑得歡,陳二狗深諳此道。
噗的一聲,野雞一個後仰從樹上栽下來,摔到地上直撲騰。陳二狗連忙又往彈弓的後兜裏麵裝石子。今晚上夜黑風高,沒有月亮,野雞本來就是鳥蒙眼,又被手電的強光晃著,隻剩下縮脖的份兒,根本就不知道飛。
樹上的野雞估計是一家子,一隻公野雞,剩下的都是母野雞,陳二狗彈無虛,又打下來一隻,心中暗樂:今給你們來個一窩端!
結果卻被馬封侯的爪子拍拍肚皮,驚得陳二狗手上一哆嗦,石子飛上半空。看到猴師父一個勁朝他擺手,陳二狗忍不住抓了幾下後腦勺:還是師父高啊,知道細水長流的道理。今就饒過你們這幾隻花野雞,等以後想要解饞的時候再來。
給野雞放血之後,師徒兩個便滿載而歸。這不,第二就巴巴地準備燉野雞。
畢竟是道觀,不好在裏麵開葷。雖然馬封侯不信這些,可是出於尊重,還是支使著陳二狗在外邊搭了個簡易的灶子。
他們這裏收拾野雞,猴群都躲得遠遠的,隻有一撮毛無知者無畏,蹲在陳二狗身邊瞧熱鬧,一雙圓眼骨碌骨碌來回轉。抽冷子抓起一根野雞長長的尾翎,撒腿就跑。
臭子,拿雞毛當令箭呢——馬封侯看著一撮毛舞動野雞翎,引得另外幾個猴崽子一通爭搶,也很是開心,這樣的日子貌似也不錯。
給野雞開膛之類的粗活,自然不需要馬封侯伸手,再他也不會。陳二狗真能幹,而且窮人家的孩子還非常節儉,給野雞開膛之後,心肝之類都摘出來留著,就連雞胗也剝得幹幹淨淨。這兩隻野雞不是毒死的,所以內髒完全可以食用,如果是市場上買來的就要心了。
哢嚓哢嚓把野雞剁成塊,然後打了個水焯之後,就放到鍋裏,多加豬大油開始翻炒。野雞比較柴,腥味也重,所以燉煮的時候最好用豬油炸一下。
嗅到鍋裏散出來的香氣,猴子們這才漸漸聚攏過來。陳二狗一邊把大勺子翻的叮當亂響一邊吆喝:“沒你們的份兒,流哈喇子也沒用——”
猴群現在也跟他混熟了,所以紛紛朝他做鬼臉,然後就散了。難得今猴王沒給分派任務,猴群可以自由活動。赤尻最好玩,也從地上撿了兩根野雞翎,在身上比劃一陣,最後實在沒地方插,直接尾巴一翹,插腚眼子裏了。
赤尻高聳屁股,後邊的野雞翎迎風招展,好不拉風,惹得那幾隻留在廟門口的母猴怪叫連連。
我去,你們山裏猴子真會玩——馬封侯徹底無語,這個赤尻還挺喜歡耍寶的,初次見麵,就弄個褲褲套在腦袋上,哎,往事不堪回啊——
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回憶,馬封侯又往鍋裏削了一棵大鬆茸進去,香氣慢慢散開去,連遠處那幾隻野豬崽都豎著耳朵瞪圓眼睛直吭嘰。
七也忙前忙後,搬出來桌凳碗筷,坐等開飯。這些日子,她和馬封侯還真素得夠嗆,總算是能吃上肉了。孩子嘛,都嘴饞,七就算好樣的了,年紀,就跟猴子在山上住。
鍋裏咕嘟了一個多時,野雞快要熟了的時候,一夥不之客,出現在青雲觀門口。人群浩浩蕩蕩,足有將近二十人,老村長心思複雜地走在最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