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官人春色滿麵,想必是應相公召對順遂吧?”季德似笑非笑地道。
春色滿麵?嗯,雖有些歧義,可也比你這黑臉強。
孟九成打了個哈哈,把召對的事情簡單了一遍,當然是隻與季先有關的。
季先皺眉沉思,季德卻冷笑著道:“稍安勿躁?日後有大用?卻要等到猴年馬月呢?”
“至多半年。”孟九成覺得應該揮一下自己的先知先覺,給別人些信心。否則,正如季德所,等候無期,令人喪氣。
季先精神一振,卻還帶著幾分疑惑,開口問道:“此話怎講?”
孟九成淡淡一笑,故意壓低了聲音,道:“應相公對某竊語,如今朝堂上正在為宋金和戰進行爭論。眼見金國勢衰,即便不敢開戰,絕歲幣卻已經可以確定。金朝國用匱乏,又絕歲幣,豈能幹休?朝廷有慮於此,一絕歲幣,必會積極備戰,應相公再招徠義軍,以為抗金之力也就順理成章了。”
季先用力點了點頭,這種高層麵的消息,他當然不知道。現在聽孟九成一剖析,心中立刻豁然開朗。
“孟官人果然是才俊之士,不僅得知縣看重,初次拜見,又得應相公青眼。”季先不禁刮目相看,能夠竊語私聊,要應純之不喜歡孟九成,那就不過去了。
“有那麼點鬼機靈,卻是不敢稱才俊之士。”孟九成表麵謙遜,卻默認了季先的猜測,反正差不多。
季德饒有興致地看著孟九成,心中觀感又有改變,倒也有些讚同季先的判斷,這個家夥還真是不簡單。
季先又詢問其他事情,孟九成便把邀其暫到民團,就近等應純之召見分派了一遍。季先陷入沉思,沒有立刻作出決定。
孟九成也不急,被客棧外的人聲喧鬧所吸引,便透過窗戶向外張望。
街旁的一塊空地上,一個長大漢子和一個素衣少女正在打把式賣藝。那少女十七八歲年紀,容顏娟好,但臉卻有風塵之色,顯得飄泊日久的緣故。
對女人的相貌,孟九成隻是稍微打量便閃過目光,隻是對那少女所使的花槍比較感興趣。
因為他也是練槍的,多少有些癡迷,或者是見獵心喜,對別人的槍法自然而然地加以關注。隻不過孟九成練的是硬槍,這少女使的是有韌性的花槍,也就是蠟木杆、鐵槍頭,抖顫之間,槍花團團,看得甚是花哨。
到底,孟九成學槍的時日還短。雖然仗著力氣大,勤練不綴,以及作弊的頭腦影像回放,在武藝上有了很大進步,但這眼力卻還是不行,並不能看出槍法的高低。
季德看孟九成注目觀瞧良久,很感興趣的樣子,不由得開口問道:“孟官人覺得這女子槍法如何?”
孟九成摸著下巴又看了一會兒,道:“給外行人看的,自然耍得花哨。若是戰陣廝殺,怕還是硬槍為好,動作簡單精練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