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官人過謙了。”季先道:“既是押司,學識自是有的。又習練武藝,可稱得上文武雙全了。”
“其誌非啊!”季德舉杯向孟九成敬了一下,似是調侃地問道:“在下還就好奇了,孟官人算是富足之家吧,為何對戰亂的北地極感興趣。剛剛那番殺敵報國、恢複中原的話,不是隨便笑吧?”
孟九成一飲而盡,嘿嘿一笑,道:“馬上取功名,就是這麼簡單。理想也好,野心也罷,反正是想趁著年輕力壯,盡力折騰折騰。若是折戟沉沙,那也不得,隻怪命不好。”
“倒是實在話。”季德垂下眼瞼,似乎輕歎了口氣。
旁桌的穆容娟自己吃著飯菜,耳朵卻豎著聽眾人話,不時瞟孟九成一眼,對這年輕人的舉止很感興趣的樣子。
“誰年輕時不想折騰出個樣子?即便農耕行商,做那平頭百姓,也想著能富足安康。”穆易搖了搖頭,感慨地道:“唉,時也,命也,卻是由不得人啊!”
“三分注定,七分靠打拚。”孟九成用力拍拍穆易的胳臂,道:“老哥,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傷感噓歎沒用了。咱們為了以後過得好,還得折騰不是。”
“老弟,你也甭歎氣,現在不順,還能老是倒黴不成?”孟九成左臂一抬,手隨便地搭在季德的肩膀上,笑著道:“你看我,從前是個敗家子,偌大的家產都糟害光了。可咱知錯了,醒悟了,努力了,這才多長時間,卻也折騰出了個樣子。”
季德的黑臉上神色有些怪異,似乎想躲開孟九成的手,卻又忍住了。
季先幹咳了一聲,低頭吃菜,臉上的肉在抽動,也不知在偷笑,還是在咀嚼。
好在孟九成隻是拍了拍季德的肩膀,便把手收回來,重新端起杯來,右邊老哥,左邊老弟,對麵季先,敬了一下,一飲而盡。
季德明顯鬆了口氣的樣子,舉杯抿了一口,開口道:“孟官人得有理,人若是全憑意,那就什麼也不用幹了。但要全憑個人努力,卻也未必能成。一來得看個人的本事,二來也看這運氣。”
“時來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孟九成點頭讚成,伸手指在桌上點著道:“所謂時勢造英雄,便是如此。可話回來,英雄趁勢而起容易,如何順勢而為,甚至是改勢利己,卻是需要雄才大略的。”
季德看了孟九成一眼,撇了撇嘴,揶揄道:“我看孟官人便是有雄才大略的。”
嘿嘿,孟九成伸手點了點季德,故意笑道:“老弟有眼力呀,這都讓你看出來了。”
季德沒想到孟九成卻是不謙虛了,一時弄得直眨眼睛,卻是無語。
季先忍不住笑了起來,舉杯敬道:“為孟官人的雄才大略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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