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八月即飛雪。WwWCOM中原大唐還是八月之節,突厥之地卻已經有了幾分寒冷肅殺。
廣漠草原,浩瀚無邊,巍巍阿爾泰山的雪水化作滔滔大河,一路咆哮向東貫穿草原,河流經年不息,不但滋潤草木牲畜,也孕育了另一種文明。
草原狼族,突厥!
寒風乍起,草原仿佛一夜之間灑滿了白霜,無數牧人騎著健馬奔走,他們驅趕著大片牛羊,沿著河流向溫暖的方向遷徙。
一隊騎兵呼嘯而過,縱馬之士嘴裏不時出陣陣狼嚎,那等矯健身姿虎視鷹揚,惹得許多牧羊女眼睛閃亮,隨即便有悠揚的傳情牧歌響起。
北地草原太陽落山很快,牧羊女的歌聲還沒有唱完,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那一隊騎兵皆是青年,他們被牧羊女的歌聲勾動心中癢癢,幾個騎士想要策馬奔到一群少女身邊搭話,卻被領頭的魁梧漢子揮鞭攔住。
這漢子一臉黝黑,有著突厥人特有的相貌,左右兩腮各自塗抹著血紅色的圖騰,一雙巨目炯炯有神,渾身散著雄壯的氣息。
他揮舞著油亮的馬鞭,對那幾個被牧羊女勾住心神的青年騎士大聲嗬斥:“色已黑,爾等還敢胡鬧,若是誤了行程趕不上部落會盟,心回去後長老降罪。”
幾個騎士被他目光盯的怵,連忙調轉馬頭歸隊,唯有一個青年不滿道:“忽博爾赤,此處距離大汗牙帳不過四十餘裏,以我等快馬之轉眼可至,何必這麼急著趕路?”
這青年同樣身材魁偉,他背著一張硬木大弓,雙臂虯筋猙獰,兩腿粗壯有力,顯然是個善於騎射的高手。
那被他稱作忽博爾赤的頭領目光一冷,緩緩策馬走到這青年身邊,淡淡道:“你質疑我?”他雖然語氣平淡,然而渾身卻漸漸撒出一股肅殺氣息,青年目光輕輕閃動,手挽韁繩打馬後退幾步。
他雖然表現出了忍讓姿態,但是忽博爾赤仍不肯放過他,反而再次策馬逼近,忽然揮手抽了他一馬鞭,冷冷道:“阿達,你給我記住了,在你沒有足夠信心挑戰我之前,你最好保留心中的敬畏!否則的話,我會把你撕碎了喂狼。”
青年阿達麵色脹紅,他盯著忽博爾赤的目光幾乎噴出火來,剛才那一馬鞭抽在他身上很疼,但是更疼的卻是他的自尊。
狼神的子孫何等驕傲,他可以流血戰死,但不可以平白被辱。就在他大喝一聲準備挑戰之時,忽博爾赤卻忽然調轉了馬頭,喝令道:“全縱馬,趕往汗庭,我們必須在篝火燃起之前到達那裏,讓草原眾族都看一看我野狼族健兒的雄姿!”
“嗷呼!”眾騎士狼嚎一聲,人人雙腿猛夾馬腹,手中馬鞭啪一聲抽響,霎時間人馬合一,宛如閃電一般衝刺而起。
青年阿達頓時被遠遠拋在了後麵,他麵色鐵青緊握拳頭,兩條虯筋絞結的胳膊肌肉隆起,胸膛起伏不平,顯然心中憤怒到了極點。
“忽博爾赤,你竟如此辱我,早晚有一我要讓你……”他話音未落,忽聽不遠處腳步聲響,他轉頭而望,但見一個十七八的少女穿過羊群向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