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下令賜座,眾臣又是一呆,大殿值守的金吾衛急急跑去後麵,不多時搬來一張椅子。
“謝陛下賜座……”紅翎急使恭敬行了一禮,猛然從地上起身,然後麵帶肅重慢慢坐了下去。
“大膽!”旁邊終於有人按捺不在,一個大臣開口厲喝道:“朝堂之上隻有子可坐,陛下雖然賜你座位,其實隻是一種象征性的榮耀,哪裏能真的坐下?”
這個大臣越越生氣,指著紅翎急使斥責道:“滿朝文武大臣,最低也是五品大員,我等國公貴族尚且沒有座,你一個當兵的丘八安敢如此?”
他到這裏似乎還不解氣,接著又道:“身為紅翎急使,按律應該在宮門處下馬報備,然後徒步快跑上殿,你們幾個丘八膽子好大,竟然騎馬一路直上太極宮,眼中簡直無父無君……”
一連幾頂大帽子扣下來,的紅翎急使滿臉發呆,忍不住轉頭去看這個大臣!
大殿龍椅之上,李世民的臉色同樣一怒,不過皇帝城府極深,這一刻選擇冷眼旁觀。
紅翎急使忽然爆出一聲大笑,反唇相譏道:“這位大人叫的好大聲啊,麾下耳朵差點被您震聾了。”
大臣更怒,大聲道:“你還敢頂嘴?你還敢嘲諷?誰給你的膽子……”
“閉上你的臭嘴!”紅翎急使突然暴喝,厲聲道:“老子是個當兵的沒錯,老子沒有官身也沒錯,但我現在代表的是北伐百萬大軍,我要彙報的是西府趙王衝戰功,陛下尚且賜我座位,你他娘算個老幾?操你姥姥個蛋……”
當兵的嘴巴都臭,脾氣大多也剛,這個紅翎急使張口就噴,直接把市井髒話罵了出來。
大臣雙眼發呆,他壓根不敢相信一個底層兵竟敢罵人。
過來好半他才反應過來,手臂狠狠指著紅翎急使,連身體都氣的簇簇亂顫。
“把你的手指頭收回去,再敢亂指亂點,心老子崴斷它拿去喂狗!”紅翎急使哼了一聲,森然道:“老子再一遍,我現在代表的是百萬大軍,彙報的是西府趙王功績……”
他到這裏微微一停,鄭重道:“平日裏你們這些大人物想怎麼侮辱我都行,但是今不行,若敢再出言挑釁,老子拚了性命不要也得弄死你……”
大臣胸口不斷起伏,忽然轉頭對李世民大叫道:“陛下您看,這就是西府趙王手下的兵,才得了一點功績,尾巴立時翹上去,如此桀驁不馴,眼中沒有上官,陛下當責罰之。”
李世民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忽然淡淡問大臣道:“你鬧夠了沒有?朕急著聽北地軍報,我先前就過一句話,誰敢開口阻撓此事,朕會拔劍砍了他!”
皇帝語氣輕描淡寫,然而話中的意思卻殺機森然。
大臣臉色猛然一變,惶恐道:“陛下,臣也是為了維護朝廷法度……”
李世民淡淡又笑,意味深長道:“朝廷的法度有朕來維護,不勞你太原王氏掛牽!”
大臣啞口無言,拱手道:“既然陛下如此堅持,下臣無話可!”
他轉身欲回列朝班,皇帝卻突然開口,笑嗬嗬道:“你且留步吧,朕剛才過,誰敢亂話朕就砍了他。帝王口含憲,自古君無戲言,煩請借你項上人頭用用,以正子之威!”
大臣惶然變色,渾身抖如篩糠,直到這一刻他才感到害怕,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大聲道:“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李世民看都不看他一眼,忽然對值殿金吾衛揮了揮手,冷聲道:“拉出去,杖斃!”
兩隊金吾衛衝了出來,渾身甲胄叮當,拖著大臣轟隆出門。
皇帝微微一掃群臣,目光慢慢落在王珪身上,語帶深意道:“朕有些難過,太原王氏又死了一個大臣!”
老王珪閉目垂首,好像在打瞌睡,又好似完全沒有聽到皇帝的話。
李世民哈哈一笑,轉頭看向那個紅翎急使,溫聲道:“現在沒人滋擾了,你來好好,北地戰事到底如何?還有,把你臉上的血擦一擦。”
紅翎急使連忙點頭,他伸手隨意抹了抹臉上傷口,然後放聲道:“回稟陛下,真是大捷啊,西府趙王一戰平地草原,陣斬突厥騎兵五十萬……”
“這事你進門的時候就過了,朕大概已經知曉,我現在要聽的是細節,戰爭的細節你懂嗎?”
“回稟陛下,人明白!”紅翎急使從椅子上站起來,一邊回憶一邊大聲道:“半月之前,西府趙王打下突厥牧羊部,衛國公李靖於次日率領朝廷大軍到達,兩路大軍合並一路,王爺以陛下子劍再次拜見,封英國公李勣為征北大帥,封衛國公李靖為掃北大帥,兩個大帥共同指揮一百二十萬大軍,直接向突厥汗帳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