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朝誌驚惶失措的呼聲,在山頂回蕩
所有殘餘的馬邑越騎精銳,都聽見了可這些殘餘的馬邑越騎精銳,已經隻剩下不足一半!
這些石朝誌精選出來參與夜襲的人手,全是中低層軍官一級的人物這是一支軍隊戰鬥力的骨幹和脊梁,是需要帶頭披堅執銳,衝殺在前的精銳!
在雲中幾場惡鬥當中,徐樂也未曾遭逢過這樣豪華的對手!
集中這些戰力骨幹於一起投入廝殺之中,是再奢侈不過的使用方法一旦有所損失,是一支軍隊無法承受之痛石朝誌選出這些人手投入夜襲,就是出於對徐家閭中人的輕視,想快點了結這差遣
誰能成想,突然間就冒出了徐樂與韓約兩人,尤其是徐樂,在夜間步下混戰中,居然殺傷了近半馬邑越騎一營精銳的軍官團!
廝殺當中,這些軍官早就膽寒聽到石朝誌的呼喊聲,所有人都轉身想走
可是現在,哪裏能讓他們輕易走脫?
數十名眼睛都紅了的莊客猛撲上來,和這些馬邑越騎精銳扭打成一團各色兵刃揮舞碰撞,不時有人體沉重的倒地聲,有兵刃入肉之聲,有人垂死慘叫之聲
這場山頂夜間混戰,瞬間變得就更加的慘烈血腥!
莊客湧上,徐樂就再沒了廝殺的心思強自支撐起來,不管不顧的就衝下山頂
韓約緊緊跟在後麵,想扶住一瘸一拐的徐樂,卻被徐樂狠狠甩開現在徐樂就一個心思,見到自己的爺爺!確認他安然無恙!
火光之中,徐樂一眼就看見自己爺爺背靠在岩石之上,白發飄拂,望向自己而韓大娘蹲跪在側,守在爺爺身邊
徐樂再也顧不上背後傳來的廝殺之聲,身形快得都要拉出了殘影,飛也似的撲至自己爺爺身邊
一支羽箭,插在爺爺胸口,鮮血已然將衣衫完全映紅
徐樂呆在那裏,渾身顫抖
徐敢卻看著自己孫子,同樣渾身浴血,站在自己麵前
徐敢下意識的板起了臉,怒道:“夜裏不對敵人遊鬥,一頭紮進去步戰做什麼?嫌命長?”
每吐出一個字,徐敢嘴角就溢出一股鮮血,將他的白須染紅
徐樂猛然跪了下來,嗤拉一聲將徐敢創口處衣衫扯破看著那支羽箭,然後手忙腳亂的想按住徐敢創口
徐敢苦笑搖頭:“傻子,爺爺是不成啦我瞧著,最多撐到明,還能陪你會兒話”
徐樂猛然一聲低吼:“你不會不成!”
創口鮮血,現在已經凝結,不大朝外流出了但徐敢每一呼吸,都朝外噴濺著血沫這是內髒受創的表現
羽箭深深沒入心口附近,如此位置,根本沒法打箭一旦拔出,隻會加快徐敢的死亡
多年宿將,對自己傷勢判斷,再準確不過
徐樂呆呆跪在徐敢身邊,隻覺得渾身冰冷,什麼念頭都轉不動了
什麼雄心壯誌,在這一刻都已經煙消雲散為什麼自己不留在神武?為什麼自己非要去外麵的地?
這是自己唯一的親人,十幾年來,教養自己長大,給了自己最大的關懷和愛護
可爺爺就要死了
徐樂想吼,卻吼不出來想哭,淚水卻又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