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的收購可謂是勢如破竹,唯有在一個地方失利,便是陸家的那三家糧店。
沒有人能想象的到,一向中庸處事穩妥的陸家,竟然是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
陸家糧店,是三家糧店中最大的一家,同樣也是臨江城中最大的糧油供應店鋪,此時陸高峰正一臉鐵青的站在陸家糧店的門口,眯著眼睛衝著對麵的官差大聲喝道:“不賣!臨江城的水有多深你們會不知道?別以為你們這些官差就能把這店鋪給搶過去!”
街道上站著幾名官差,是臨江城的捕快,隸屬於縣令,平日裏就隻是管理一下治安什麼的,對百姓來說他們是官,對那些大家族來說,他們更像是一群看門狗,對於狗,這些貴人們能夠去跟他們說話已經算是很掉價的事情了,何況這些狗竟然不給這些貴人麵子,當著陸家家主的麵就要強收別人的店鋪,這就有些奇怪了,也難怪陸高峰的臉色不好看。
為首的官差輕輕一笑,麵對這個平日裏都不敢用正眼瞅的臨江城中的大戶,他緩緩伸手從懷中掏出一紙文書來,臉上有著一種小人得誌的燥熱。
“陸家主,這裏有一道懿旨,這三家店鋪包括您陸家的老宅都被朝廷征收,改造為護城軍營。”
那名官差晃動著手中的文書,慢條斯理的說著。
“什麼?!”陸高峰不可置信的看著對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
之前他從女兒寫給他的四個詞中已經推斷出現如今的皇後正處於一種‘自身難保’的階段,皇後近期做的事情也是壯士斷腕,自顧還不暇呐,怎麼可能關心起這臨江小城的一個小小的分支親戚?所以他才有自信自己能保住這三家糧店。而麵前發生的一切太不合情理,甚至根本沒有道理,而他又相信這些官差手中的文書絕對不會是假的,因為沒有人敢這樣做。
“不過,”還不等陸高峰驚訝完,為首官差說道:“不過也不是沒有緩和的機會,陸家老宅在臨江城中已近百年,貿然拆除也是我們臨江城的一個損失,我們也是又心疼又沒有辦法,畢竟是官家的命令,誰敢違抗?但……嗬嗬,要不就說陸家主的運氣真是極好的,您與郭大人是故交,又是至交,而郭大人還是那真的能說上話的人……來之前郭大人就說了,如若以這三家糧店為代價的話,郭大人說不得要幫你周旋周旋,保住您陸家老宅,陸家主您看如何?”
陸高峰猛地愣住了,急聲問道:“你剛才說什麼?郭大人?郭大人是誰?”
官差理所當然道:“自然是郭啟林郭大人嘍。”隨後他馬上恍然大悟道:“哦!這是昨天的事,想來陸家主還不知道吧,郭大人昨日已經是我們臨江城的太守了!”
“太……太守?!”
陸高峰有些反應不過來了。臨江城是個很奇怪的地方,它貧瘠且狹小,按照大玉國的體製來說它最多也就是一個縣,最高的行政長官隻能是縣令,但這裏卻偏偏是太守,以一個最弱小的城掌管著附近數百裏地中的大大小小二十九個城鎮!
太守這個官職到底有多大?大玉國很大,所以按照民俗風情地理位置語言習慣,將整個國家分為二十一個州郡,每一個州郡設立一個軍政一體的最高行政長官,尊為‘太守’。可以說大玉國的一方太守雖然隻是三品官,但絕對比大玉國周邊的某些小國的國主還要位高權重些。
陸高峰糾結了,也後悔了,太守這樣的存在絕對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如果沒有之前自己的‘自信’,此時說不定可以用這三家糧店跟郭啟林拉近關係,隻要陸家的地位穩了,那麼之後的好處又何止是三家糧店這麼簡單?但後悔歸後悔,如今他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既然一招失誤,他也不會再去選擇另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