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老粗凶惡的眼睛滴溜一轉,猛地一步跳到陸高峰前麵,伸手直接擋住那名跳著腳的官差,突然大聲吼道:“大膽!!”
他長相粗糙,聲音更是粗糙,而且還大,一聲吼怕是要震破耳朵。
“你要幹什麼?反了天了!剛才那名小小的捕頭就想來刺殺我們臨江城的名門望族,卻又不自量力的被陸家主給打退,現在你也要來?好好,陸家主剛剛經曆一戰已經疲憊,就由我衛老粗來對付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廢物!”
他這一番話讓在場所有人都聽的雲裏霧裏,一時間根本沒明白他說的是什麼。
但也就一愣神的功夫,大家卻都明白了。
‘這該死的衛老粗,哪裏粗了?’
圍觀者被他的說辭給氣的牙都癢癢,這也太無賴了吧?好家夥,都殺了人了,還硬要說郭捕頭是要刺殺陸高峰,是郭捕頭先動的手,然後陸高峰奮起反擊將他擊退,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可是仔細一想,衛老粗的這番話竟然還有能站得住腳的地方,比如確實是那郭捕頭現行走上前去,按照位置算是已經進了陸家糧店的範圍,也能勉強算是‘主動上前’,即便人家郭捕頭根本不是要跟陸高峰動手,但隻要現在陸高峰咬定了說他認為對方會動手,然後先發製人,或者對方已經動手,隻是其他人離著遠沒看……那麼他的反擊就變得有了那麼一點道理了。
作為這種擁有大勢力的大家族來說,丁點的道理放在他們嘴裏也會變成大大的道理。
果然,陸高峰眼睛一亮,隨後竟然伸手捂著自己的胸口,咳嗽了兩聲,一臉虛弱的說道:“無需勞煩衛兄,幾個卑鄙的跳梁小醜罷了,還傷不到的性命……咳咳咳!”
然後就是一副癆病鬼的樣子,好似要把自己的肺都咳出來才甘心,如果此時他能咳出一點血來,就顯得更加真實了。
在場所有人都蒙了。
他們剛開始的時候想不到郭捕頭的狂妄,想不到陸家主的衝動,但即便是能想到這些,他們也絕對想不到這一臉正氣的陸家家主陸高峰竟然是這樣一個無恥的家夥!
一巴掌把人給抽死了,反倒自己裝作要死不活的樣子……要不要臉?還要不要臉了?
“你……你放屁!”那名壯膽走上前來的官差被氣得要死,雙目赤紅的指著兩個臭不要臉的老家夥,大聲吼道:“明明你們抗旨在先殺人在後,竟然……嘎!”
竟然氣急之下,一頭栽倒在地上,直接昏了過去!惹來圍觀者一陣嘲笑唏噓。
隻不過在街角處兩名老者卻都同時看向了陸高峰的另一隻手,除卻捂在胸口,偷偷背在身後的另一隻手,那隻手還保持著彈撥氣勁的動作。
兩名老者分別穿著紅色的官服和白色的素袍。
官服老者撇嘴冷笑,說道:“陸高峰?早年聽說他憑著赤手空拳在北疆戰場上殺出如今的偌大家業,老夫原本不信,如今見他的手段……還有他的無恥,老夫卻是信了。”
素袍老者輕輕一笑,沒有說什麼,便走出街角向人群的方向走去。
官服老者皺眉道:“師兄,您要幫他?”
素袍老者道:“老夫不喜雪中送炭,獨愛錦上添花。”
官服老者一愣,隨後苦笑一聲,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