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高峰一愣,隨後趕忙伸手扶起他來,沉聲問道:“到底什麼事?還請細細說來,對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快隨我進屋……隻不過這些人……”
這樣的回答,倒是讓郭啟林也是一驚,他抬起頭錯愕的問道:“之前糧店之事,你不怪我?”
陸高峰哈哈一笑,朗聲說道:“在商言商,有人說商如戰場,無情寡義,卻不知商賈更比戰場要凶險,便是親生父子也要不留情麵。我覺得它倒像是下棋,總不能因為你我二人相交相識便故意放水,隱藏棋藝,棋盤上哪分什麼正邪卑劣,規矩便是充分利用自己的資源,多少都可以。我輸了一盤,那便輸了,有計劃的話我會再贏回來,若是永遠贏不了,也應該佩服你的能力,而非心生怨恨老死不相往來。所以‘怪罪’一說從何說起?你我又不是無知小兒,那般心胸狹隘。”
郭啟林整個愣住了,隨後淚流滿麵,隨陸高峰一起走進了陸府,在進去之前,他回身道:“諸位請先等等,本官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
沒有人說什麼,盡管他們之中很多人都有著‘太守不公’的想法,畢竟此時能進入的就意味著能夠得到醫治,誰不想先進?
郭啟林沒有意識到這個動作會給他的未來帶來怎樣的阻礙,隻是即便是想到了,他此時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才走進院落,陸無雙也趕了出來,這位陸家的大公子以往都跟著陸高峰一起會客,與郭啟林的關係也算最為融洽,他此時迎了出來,是打著用自己這層關係來緩和兩家關係的算計。
“見過郭伯伯。”
陸無雙顯得很禮貌,年近三十的他帶著晚輩的謙遜,也有身為下任家主的城府。
郭啟林轉頭看了他一眼,隨意的打了個哈哈,表情熱情,眼神卻並沒有什麼表情,好似兩人並不相識。
“陸兄啊,這次你真的要救小弟一次啊,家母病重不起,眼看……眼看就不行了……”
郭啟林說到這裏便抹了兩把眼淚。
陸高峰一愣,停下腳步轉頭看著郭啟林,緊張道:“莫非老太太也得了黑閻王?!”
“可不就是嘛,家母一向身體孱弱,這黑閻王一來……眼看就躲不過去。”
“不過,”陸高峰臉色惋惜,想起自己還小的時候,就總會跑到郭家的院落裏,那時老太太就會給他拿一些點心果釀吃喝,現在想起來,那確實是一個十分溫柔的母親。
可是麵對黑閻王,陸高峰也是毫無辦法,有些焦急的說道:“那……那你怎麼來我這了?還不趕快去遍尋名醫?我這倒是認識一位名醫,此時就在城外八裏鋪,我現在就叫人把他請來!”
這番話,陸高峰說的情真意切。
隻是郭啟林卻一臉的愕然,同時帶著濃濃的憤怒,他忍不住大聲喊道:“你若還記恨我,今日便把我打死在這!可是你卻千不該萬不該不顧她老人家死活啊,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你還小的時候,就說過要給她養老的話,她也是把你當做親生兒子般對待的啊!你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死不成?!”
這一陣吼,直接把陸高峰給吼蒙了,大聲反問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老太太病重我也著急,我這不是也在想辦法呐嗎?你怎麼……難不成我還能有救她的手段,然後看著不管嗎?陸某怎會是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