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理由很奇怪,因為有些事情他不想說,他想要陸茜自己想。
……
“阿嚏!”
陸茜口中‘牆角三人’,其中廉臏突然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皺眉道:“莫非是著涼了?”
素袍老者轉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將自己的身子向旁邊挪了挪,拉開一段距離。
“師兄你……”
“老夫身子弱。”
合情合理。
信德王稍顯疲憊,歎了口氣說道:“沒想到你這文弱書生,倒也能堅持這麼久。”
素袍老者道:“不勞王爺掛心。”
“哼,”信德王冷哼一聲,隨後道:“不過如今臨江城太守都被人滅了門,而臨江城中各勢力,包括老夫自己在內竟都無所察覺,這件事透著詭異。不過當務之急,是要預防臨江城的內亂,若是真的亂起來……傾巢之下焉有完卵?”
素袍老者輕輕一笑,說道:“看來王爺是著急了,不過……您那位陸小友可都沒有著急呐。”
“恩?”信德王疑惑道:“對此老夫也十分疑慮,按道理陸小友不會連這種事情都看不透,怎麼還會如此淡然處之?難道不知凶險在近,滿城亂局也在頃刻之間嗎?”
素袍老者搖頭道:“她不是想不明白,興許……是想的很明白,比你我想的都要明白。之前我就說過,現如今這臨江城中的‘權、力、法’,可都不是他太守府所擁有的,而是我們麵前的這個粥棚。還要粥棚還在,法度便在,臨江城又如何能亂?王爺請看,從日出消息擴散,到如今日上三竿,怕是滿城人都知道了這場慘劇,可您看這粥棚前麵的隊伍,比往日稍有變化嗎?”
信德王根本不用刻意去看,他從早晨起來就已經一直在看著了,同樣的麵孔,同樣的隊伍,同樣的平靜,如果除卻人們的小聲議論之外,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小小粥棚……真的有這麼大的力量嗎?哎……”信德王臉色驚喜,卻同樣顯得無力,蒼老。“老夫看來真是老了……”
卻便在此時,陸府的側門打開,從裏麵走出一位年輕女子。
她一身粗衣,明顯是下人,但施粥眾人還有周圍維持秩序的兵甲,看到她後都恭敬的欠身,甚至目光都不敢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女子每路過一人,那人便恭聲稱道:“見過姑娘。”
這裏所有人都知道姑娘的身份很低微,她主人的身份也高不到哪去,但尊敬卻從不會減少,因為這些糧食便是姑娘提供的。
很少有人知道這位姑娘叫什麼,與之熟識的人才敢小聲的稱一句:“小阮姑娘。”
小阮走到粥棚之前,微微抬手示意,施粥的動作就都停了下來,騰騰熱氣的鍋蓋被蓋上,勺子被收回,簡單的一個揮手,好似控製著生死。
災民們看到這一幕,驚恐的如同看到得之不易的生命被一手斬斷,心中焦急淒苦,但卻沒有質問聲,唯一有的,就是一陣悲泣。
“這小姑娘要幹什麼?莫非要停了粥棚不成?!”
素袍老者在馬車上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跳了起來大步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