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件看起來毫不相關的事情,在陸羽看來卻是一件事,一件大事,甚至是一個局勢。
也正因為宋大家知道這點,所以她僅僅是傳達信息,而非擅加猜度。
麵對陸茜的問題,陸羽攤手道:“不跟那個呂公子走,隻是覺得咱們和他並非一路人,但咱們卻終究還是要走的。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即便我們不想走,怕是書院也要把我們從這個小山峰中趕走呐。”
書院不是趕,而是‘接’。
騰雲駕霧,當陸羽等人被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直接小貓一樣提在手中,從山崖這頭淩空幾個跳躍便到了山崖的那頭,被扔在地上後陸茜捧著自己青白無血色的小臉顫聲道:“原來我的修為真的不高……”
書院來了很多人接他們。
院正都來了,不過隻說了一句話就又走了。
“可惜了對岸的花草,本來能賣很多錢。”
陸羽實在沒好意思說,其實……不可惜的,那整個藥浦還能賣錢的,真的是‘摳’不出來了。
一個多月的時間,足夠陸羽把那些草藥都‘浪費’掉的。
花千樹也來了,比之以往更瘦,看著陸羽便悲從中來,大哭著就要去抱他的大腿,卻被陸羽給一腳踢開。
“倒黴催的,差點死在你小子手上,你還有臉哭?!”
畢竟他們才一落地,書院很多人肯定傳出小聲議論,比如‘院正就是為了這幾個人把千年鐵索橋都砍斷了?’
院正不會‘犧牲’這麼大,花千樹卻會,但這個方法真的讓陸羽很無語,也很氣憤。
花千樹自然很委屈,但他又能解釋什麼?所以他什麼都沒有做,也沒有說,就是哭。
這個臨江城首富,這個書院內門弟子,這個花家分家的唯一繼承人……很多人忘記了他隻有十一歲,所以他哭的理直氣壯,哭的地動山搖,鼻涕眼淚還要抓住一切機會抹出去,比如陸羽的褲子,衣襟。
但總的來說,不管是院正的出現還是花千樹的壯舉,書院很多人都來看陸羽他們回來,有明著迎接的,也有暗著偷看的,但大家的反應卻都不太強烈,也並沒有在他們身上多花費什麼心思,看過便看過了,好奇被滿足了,就都離開了。
即便過了一個多月的野人生活,對於陸茜來說可謂離奇,但對書院很多人來說,這不過就是一次短暫的閉關。
所以他們離開了,不在乎了,甚至很快遺忘了這件事。
也所以這樣,就在三天後,陸羽這個滿打滿算在丹門‘修行’不過才十天的家夥,卻接到了‘休假’的通知。
過年了,大部分的弟子都可以選擇回家與親人歡度。
但實際上這樣選擇的人不多,即便選了,也有很大一部分才到家就被家裏人給綁著送了回來,這個‘福利’在某種意義上是形同虛設。
但對陸羽來說卻是好事。
他到家了。
一日的路程,帶著陸茜和小阮,時隔近兩個月再次站在了陸家宅院。
反倒是花千樹很意外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是被‘強留’的,還是他真的‘無家可歸’,隻不過送行過程中他那賊兮兮的笑容卻在提醒著陸羽……前一天有一架馬車悄悄進了書院,傳聞那馬車中會傳出一股香氣……
不用問,‘有了紅鸞就是家’,花千樹這小子也算是長大了。
“我現在很矛盾,”陸羽皺著眉頭看著陸府側邊小門,糾結的說道:“這裏麵有我的母親和徒弟,但這裏卻是我在這世上最厭惡的地方。我想進,也想一把火把它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