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今日特旨,省五法諸寶,責令白衣陸羽為工部參事,執從四品,命有司吏部立即編輯造冊,即刻實行。”
省五法諸寶,便指的是省去‘五法’和‘諸寶’兩種評鑒官員提拔官員的形式。從大玉國建國以來,除非陣前封賞,其餘極少會出現這種事情。
這可以說是‘天恩浩蕩’了。
但……
在場所有人都愣了,出了陛下,包括陸羽。
陛下說完,便笑了,笑得是那樣的邪惡。
陸羽聽完就傻了,悻悻然如癡呆兒。
這是整個大玉國曆史中,宦海沉浮中,出現過的最不可思議的一幕。
封賞的,從未如此滿含惡意。
被賞的……也從未如此悲傷絕望,甚至心中罵娘。
‘怎麼就這麼無恥?!’
大玉國的國主,絕對跟陸羽所猜想的……沒有一丁點的雷同。按理說,一個能夠創下諸多偉業,並能在曆經萬難榮登大寶之後更能勵精圖治功在千秋的國主,絕對不會是這樣一幅流氓嘴臉的。
但很可惜,大玉國的國主,就是這樣一位國主。
陸羽眼角抽了又抽,抖了再抖,最終在陛下那越發邪惡的笑意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著膀子,別過頭,撅著嘴說道:“欺負人!”
對,國主就是在欺負人。
所以他笑了,笑得極為開心,仿佛之前所有的糟心都瞬間消失不見了,那心中的不愉快,終於煙消雲散了,因為……那隻總在自己夢中困擾自己的該死的豬,終於……向自己低頭了!
“愛卿,朕方才說過什麼?朕這幾日心神頗為不順,倒是一時忘卻了。”
稱呼也變了,態度也變了,雖然顯得溫和,但絕對是高高在上,一臉的戲謔。
陸羽歎了口氣,索性盤腿坐在冰冷的地上,大咧咧的說道:“火爐的事,不就是火爐的事嗎?陛下仿造就仿造吧,反正陸家也沒指著它賺錢,當初弄出來也不過是為了能在冬天過的舒服些。不過……敢問陛下在火爐中所用何種燃料?”
“燃料?嗯……這個詞雖然陌生,細思倒也貼切。”陛下點頭道:“自然是最優良的木炭。”
“哦,所以爆了?”
“爆了。”
“可曾傷到人?”
“幾名太監宮女。”
“可曾撫恤?抑或懲處?”
“撫恤過,也遣散了。”
“那便萬幸。”
“什麼萬幸?”
“國之幸。”
“為何是國之幸?”
“大玉國有陛下,便是幸事。”
“嗬,”陛下冷笑一聲道:“臭小子,才當上了官,這馬屁功夫便是不俗。”
陸羽站起身笑道:“曾經有位痞子這樣說過,人生三麵最是難吃,場麵體麵以及情麵。陛下的場麵自然是最大的場麵,陛下的龍袍便是最大的體麵,若能有情麵,便是百姓之幸。所謂‘位高者不拘人情’,但若知人情,便已入‘道境’。有陛下這樣的國主,下官這官位……也做得踏實。”
陸羽突然站了起來,一片淡然,一抹雅致笑顏,輕輕揮動衣擺,露出內裹中一道金色細線,那是隻有朝廷從四品以上官員才能穿著的金絲軟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