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藍大將軍突然一句話刺痛廉髕的最痛處,他自然是十分氣憤,忍不住高聲冷笑道:“便好像藍大將軍您在近幾年打了勝仗一樣,說得那麼好聽?哼,北疆也已經十數年沒有戰事,現如今之所以和平,還是人家信德王的大部分功勞,至於你藍大將軍……怕是也沒有臉麵,把這樣一件神器請回去吧?”
藍大將軍眼角抽動,但還是忍住沒有動手,說道:“玄弓,唯一一次出手,便是震懾北疆,它自然放在北疆戰場上,才能發揮最大效用。”
“這請恕老夫無法苟同,雖然它顯威之地是在北疆,但殺的人,卻是東晉的人,自然要算是東大營的功勞。”
“強詞奪理!”
“無理取鬧!”
兩個老家夥,揮一揮手,便能十數萬大軍為他們赴死的肱骨老將,如今卻為了一把長弓,好似市井的地痞無賴一般吵了起來,而且明顯有愈演愈烈,發展成動手的局麵。
這仿佛可笑,卻無人在笑。
“哼,一個北疆,一個東大營,說得仿佛這把長弓就隻能落在你們其中一個。嗬,難不成我們這偌大的大玉國,隻有北疆和東大營才有軍隊嘍?”
另一名將軍冷哼一聲從後走出,眯著眼睛陰陽怪氣道:“兩位倒是打的好算盤,演的一場好戲,精彩精彩。”
廉髕眼角抽動道:“老魏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被稱作老魏頭的人笑道:“意思?沒意思,當真沒意思。加起來一百多歲了,卻隻看物,不見人。你們就不好奇,隱世百年的玄弓突然出世,如今拿在一個乳臭未幹的孩童手中,而在此之前,更無一分消息……你們就不覺得奇怪嗎?就不想問一問,那名少年人到底是什麼人嗎?”
“這……”
藍大將軍和廉髕同時一驚,緩緩轉頭看向花千樹,臉上確實出現了好奇之色。
“啟稟將軍,這位是花千樹。”
副將立即通報。
藍大將軍眉頭一皺道:“莫非是花家的人?”
不等副將說話,那老魏頭輕聲笑道:“是,也不是。”
“此話怎講?”連廉髕都忍不住追問。
“諸位可聽說過臨江花家?”老魏頭笑著。
“哎呀!”廉髕大聲道:“花開別枝又一樓,可不就是那花家的小子嗎?當初老夫還到他們家做過客,如今怎地就忘記了?”
廉髕本不應該忘。
卻忘了。
因為心傷。
僅僅一日,他那個委以厚望的侄子,黃泉,就已經上百次的求他了解了自己的性命。
太痛苦了。
人說真男人,一聲隻哭一次,便是在出生之時。
但黃泉在出生的時候都沒有哭!
仿佛他生來就少了哭泣的能力。
可是現在,他卻哭了。
在廉髕趕來會場的時候,他也是哭的死去活來,可憐的……讓人真的想一刀解脫了他。
所以他忘了,忘了現在出現在場地中的人,就是他最關注的一位少年人的朋友。
花千樹。
至於此時的花千樹,表情嚴肅,極為臭屁。但內心中卻笑開了花。
“有錢真好啊!”
這就是他此時最大的感想,麵對所有人的注視,心中自豪的想著。
是的,時隔百年從未現世的玄弓,就是他花錢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