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直言不諱道:“想必你早已經知道了,我現在尷尬的身份,逃犯?嗬嗬,雖然從見麵以來你一直都沒有說,但你知道的,對吧?”
“是啊,運糧隊隻有那個笨蛋回來,我又不能殺了他,也不能把這件事壓下來不上報,所以……你要麼就死了,要麼就是逃犯。”
“其實你應該殺了他的。”
“我還做不到那麼殘酷。”
陸羽攤了攤手道:“所以隻能我殘酷一點,殺掉一個無知的倒黴的東晉國的皇子,用來洗刷我的罪過,還有……完成你所沒有勇氣去完成的事情。我還能怎麼樣呐?”
“這……難道還是我的錯?”
素袍老者有些不太高興了,畢竟,他早就知道自己應該殺掉那個運糧官,因為那家夥就是一個笨蛋,從他那種支支吾吾的敘事上,素袍老者就知道他們是被針對的伏擊了,而且……那個笨蛋還要執意相信自己的判斷,才最終弄得這麼慘。甚至素袍老者都知道,對方之所以能讓那幾個笨蛋回來,肯定就是要借由他的口去解決一些麻煩,而整個運糧部隊中,最讓人上心的怕就是陸家姐弟了,那麼對方讓運糧官還活著的理由,也就呼之欲出了。
想得透徹,不代表素袍老者就能做什麼。
畢竟,他是一個在朝中並沒有太多根基的家夥,之前在東大營的時候也並非是主將的身份,隻不過算是一名掌握了實權的幕僚罷了。
他又怎麼可能殺掉那位運糧官?大玉國少有的擁有特殊能力的萬人長,並且……在朝中擁有錯綜複雜的勢力。
每每想到這點,素袍老者都有些後悔自己沒有早幾年進入朝廷,也不至於如今這樣束手束腳。
所以麵對陸羽的質問,他有些惱羞成怒,又有些委屈,覺得陸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那人……怎麼可能是說殺就殺的?哪有這般輕巧?
而更讓他氣憤的,是陸羽竟然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直接將這場戰爭變得更加的艱難,簡直就是喪心病狂,他豈會不怒?
陸羽看著他的表情。
隨後輕輕一笑道:“若是我沒有這麼做,那麼……這場戰爭,你覺得自己有可能勝利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素袍老者沉靜下去。
他思考了很久很久,最終,卻隻能是搖了搖頭道:“老夫現在看不到勝算。”
“這便是了。”
陸羽歎了口氣道:“不過你總歸是不錯的,東大營所為,在此戰中算是頭功,他日不管勝敗,勝了,你絕對有最大的嘉獎,敗了,懲罰也降不到你的頭上。而你卻第一時間趕到了這大玉城,不管成敗,怕是難免背下這一份黑鍋,莫說是賞賜了,便是懲罰……怕是也會危機生命,但你還是來了。這是你不錯的地方。”
素袍老者冷笑一聲,隨後又追憶起來,歎了口氣說道:“當日,見公子立於城頭之上,一套劍舞,引來天地異相,那是……救命的一場雨。見到過公子如此風姿,老頭子我豈會變成那種貪功萎縮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