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這件事其實……”
還不等陸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小女鬼又繼續憤怒道：“怎麼？這件事怎麼？就算退一萬步講，就算我願意陪你一起死了，那小黑呐？該死的，你身上還捆綁著小黑的命，若是你死了，它遠在千裏之外也會死掉的！你不覺得這樣很不公平嗎？還有你的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們都隻能簽訂下這樣的契約才能跟在你身邊混？為什麼啊，跟著你混風險這麼大，卻還要我們把自己的性命壓上去，憑什麼啊？！”
陸羽呆呆的說道：“對於契約什麼的事……我都不懂啊，明明是你們自己……”
“啊？！什麼？！你說什麼？！你是說，這些事情都是我們賤，我們自找了啦？跟你一點責任都沒有啦？！”
“不不不……”
陸羽滿頭大汗，哭笑不得道：“我是說，我應該注意的，我之前不知道的，以後會注意的……放心吧，以後不會這樣……”
“我呸！”
小女鬼突然一嗓子出來，又把陸羽嚇了一跳。
“你還注意？你還保證？我呸！我呸呸呸！這話你說了多少遍了？你自己數數，從我跟你出來，這一路之上到底經曆了多少差點死掉的局麵？我……我……好幾千年啊……你知道這時間有多長嗎？你們人類二十年就算是一代人了，我整個經曆了你們好幾百代人呐！我見過多少國家的衰亡，見過多少世界的變換？這一生，又經曆了多少的事情？好不容易，真的是好不容易才活到現在的……你知道活這麼久有多難嗎？說死……哇的一下就死了啊！活著，卻要這樣一天天的去過，一日日的去耗……”
說到這裏，小女鬼的聲音漸漸暗淡的下來，並且……哭腔也越來越多，聲音越來越悲戚。
“多少年啊……就算在那個房間裏麵，我也是待了整整三百年呐……好不容易出來，就是想要多看看這個大千世界，多經曆一些有趣的事情，但……你不能因為這樣就讓我死啊？我不想死啊，我還想看看這個世界啊，我想看看花，看看草，看看山崖上的風景，看看落日餘暉，也想看看那些可愛的人，即便是小黑，它也是那般的有趣……”
說著說著，便泣不成聲。
陸羽長長歎了一口氣，伸出手來，靜靜的撫摸著小火鳥，然後聲音柔和的說道：“我也不想死的，但……總想活的更好，有時候拚的多了，也想拚出一個……讓我們可以去平靜的，喜愛的，去看待這個世界的生活……放心吧，以後再也不會了，像這樣的危險，我會盡量避免的……”
他還想繼續說點什麼，可是卻還是停住了。
就這樣撫摸著小火鳥，等著小女鬼痛哭流涕。
其實……陸羽也想哭，這次真的太玄了，太後怕了。
可是他不能哭。
惡魔，是不應該有眼淚的，這是不管誰都知道的道理。
良久，哭累了，也哭夠了。
陸羽知道，小女鬼的哭，不光是她埋怨陸羽，同時還有她的自責。在那最危險的時刻，不管是什麼原因……她終究是沒有出來一戰。
總算停止了哭泣。
小女鬼聲音還有些抽噎，卻突然一下樂了起來，說道：“不過你的運氣還真是太好了呐，你知道之前降下來的光，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