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真的能夠理解。
孤獨的黑鳥，突然之間發現有那麼多自己的族人，這世上它不是唯一，還有同類，那種強烈的歸屬感……會如同魔咒一樣侵蝕著它的心。
陸羽伸手繼續撫摸著黑鳥，然後說道：“真沒想到你會求情，但……哎，若是早一點想到的話，我就不會做的這麼絕了，如今……大勢已定，這要扭轉起來……怕是要有扭轉乾坤之力才行啊……你說說你，真是的，這種事情還有這麼玩的嗎？你讓我的麵子往哪裏放？本來要弄死他們，而且馬上就要成功了，現在卻又要救他們，你說別人會不會認為我是有病啊？我這一世英名可怎麼辦啊？”
黑鳥不管，就不停的磨。
感覺都要把陸羽的臉頰給磨掉一層皮了。
畢竟嘛，它的喙也算是它的武器，當真算不上多麼光滑。
翻了翻白眼，陸羽一下子被它弄得笑了起來，說道：“好吧好吧，反正這種不要臉的事情做出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就弄吧，真是的。”
擺了擺手，陸羽轉頭看向鳳凰族的情況。
此時……已經打起來了。
當然不是一擁而上，而是幾個種族的幾名高手正跟族長戰在一起，明顯是想要盡可能的避免自己的損失，車輪戰的現將鳳凰族最強大的高手給弄死，然後再蠶食他們。
蠶食，就是一個緩慢的耗盡的過程，一眼看上去好像並沒有多少變化，但最終會將一片葉子，或者說整個鳳凰族解決掉。
眨了眨眼睛，陸羽嘿嘿笑道：“那個……我盡可能留下他們幾個活口，你看行不行啊？五六個活人應該還是能留下的，你說呐？”
黑鳥不會說，但黑鳥會磨。
所以……喙更快的在陸羽的臉上磨著，都要磨出火星兒來了。
“好了好了好了，行行行，別磨了！”
陸羽當真是十分無奈。
長歎一口氣說道：“那我試試吧，看能不能盡可能的保全他們。不過……說實話啊，這個族群若不是到了那種山窮水盡的地步，是真的不會有任何改變的，甚至連接納你都不可能，無腦狂妄到他們這種地步，隻有真的疼，痛徹心扉那種疼，才能讓他們徹底醒悟過來，懂事理，明善惡。現在他們的損失還不夠，還沒到那種疼的時候啊……”
黑鳥哪會管這些？
它這輩子可能就任性這麼一次，所以……當真是不講理起來。
“你……哎，你還真的是母的。”
陸羽再次翻白眼。
對黑鳥的感情，很複雜。
若說像是朋友的話……其實兩者之間，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有些一絲……不太健康的情愫。
更像是男人女人之間的那種關係。
但終究一個是人類，一個僅僅是飛鳥，所以陸羽一直在逃避這種情感罷了。
但真的是逃不過。
就像現在，若是一個朋友，或者一個寵物，或者……亦師亦友的關係，都不足以讓陸羽做出如今這樣的決定。
去救鳳凰族？
就無異於陸羽把自己拉出的屎，又給一屁股坐了回去。
惡心扒拉的感覺，讓他真的很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