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選手臨危不亂,身子一擰,一個大回旋,原先的棍尾變成了前鋒,化棍為槍,向女核屍張開的嘴直插進去。
幸存者都知道,全身無痛感的核屍,隻有攻擊“他們”的頭部,才能一勞永逸地結束戰鬥,這一點跟科幻電影中的喪屍很相像:爆頭是解決它的最好方法。
女核屍當然不是沒有大腦的喪屍,麵對一號選手的必殺一擊,“她”身子一矮,靈活地在地上打個滾,在另一側站了起來。
一號選手一棍打空,差點栽下賽台。
觀眾們起哄起來:“殺!殺……”
這就是黑拳比賽的殘酷規則——不死不休。
選手一旦登台,要麼殺掉對手,要麼被殺,如果因為怯戰而中途退出,負責賽場的保安會當場將他射殺。
當然,若是賽台上的核屍試圖逃跑,同樣會被射殺。
已無退路的一號選手一聲大喝,將手中鐵棍雨點般地打向對手。
女核屍雖然挨了不少下,卻並無大礙,“她”四肢著地,野獸般地在台上左右移動著,與選手周旋。
明日觀察著“她”回歸叢林的原始姿勢,隱隱感覺,這是核屍族群的一種進化,在某種意義上,“他們”比人類更適應這個殘酷的生存環境。
但是,人類在絕境中所爆發的潛能,有時候是超乎想象的。
隻見五號選手越戰越勇,一聲大喝,將鐵棍舞得風車似的,逼向女核屍。
“她”步步後退,退至一個無路可退的角落,仿佛困獸一般。
觀眾們看出到了最後關頭,鼓噪叫好起來,除了少數買選手輸的觀眾,都準備欣賞一號選手的絕殺表演。
畢竟同是人類,有同仇敵愾之心,全場的氣氛呈現一邊倒的格局。
明日雖然希望女核屍贏,但到了此刻,也隻有放下心結,要看一號選手如何了結對手,他需要從中汲取比賽經驗。
眼看勝負已分、生死立決,陷入死地的女核屍,忽然從喉嚨裏逼出一聲非人的嗥叫,一個淩空飛掛……
全場一片嘩然,驚聲四起,夾雜著失望的叫罵和少數的鼓掌。
四周的電子屏出現特寫,隻見一號選手直挺挺地躺在台上,女核屍正伏在他的身上,埋頭啃著他的臉,鮮血染紅了白色的台麵。
明日目瞪口呆,女核屍的絕地反擊,換了自己,同樣避不開,難逃和一號選手同樣的下場。
原來不止人類有潛能,核屍也有潛能,畢竟兩者同宗同源。
明日心頭警醒,真到了台上,自己絕不能有絲毫的惻隱之心。
今天早上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嗎?要不是自己遲疑一下,那個食人者哪有機會開槍?兒子也不會躺在醫院中,自己更不會簽下賣身契……
枉自己一直教導兒子適應這個殘酷的末日世界,自己卻沒有做到。
在這個人心黑暗的世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他要想活下去、繼續陪在兒子身邊,就必須學會心狠手辣、毫不留情地殺掉擋在麵前的任何人、任何生物……
就在明日深深的反思中,幾名保安從護欄下方的一扇門衝出,其中兩個舉著步槍監視,其餘的揮舞著電棍,威逼女核屍退入開啟的升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