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觀眾一片驚呼,投注李駒的賭客更是發出哀嚎。
在這千鈞一發的瞬間,坐在候場區的最後一人——明日,脖子伸長,仿佛也被火鳥拿住了腦袋。
原來他進入了潛能狀態,另一層麵的思維潛能,通過戰術預判,跟李駒換位思考,若是自己,該如何絕境逢生?
在他高速運轉的思維中,時間好像停滯了,腦海中推演出唯一的對策:先擺脫雙肩的受力點,爭取到喘息的機會,再掙脫火鳥的雙手……
英雄所見略同,台上的李駒果然采取了這個對策,瘦削的身子屈體一弓,像個大蝦一般地彈起,肩膀彈開了火鳥的雙腳,連頭帶身,被“她”的雙手拿起來,從而避免了斷頭之禍。
按明日的推演,李駒下一步應該再掙脫火鳥的雙手,才算真正脫離危險。
誰知,李駒卻沒有這個意思,反而借著自己的彈力和火鳥的拉力,起腳如飛,閃電般地勾向“她”的胯下。
這一腳,是武術中最陰毒的招式——撩陰腳。
正常來說,撩陰腳對男人是致命的,對女人則不足以致命。
明日的心頓時一緊,還以為李駒出了昏招,他隨即明白自己看走眼了。
隻見胯部被踢的火鳥,很自然地向上一躥,而李駒的一隻手化掌為刀,同步切向火鳥的小腹,向下切去。
這一掌,快得連明日的眼力都有些看不清。
在上下兩種力的相互作用下,那單薄的掌刀竟像真刀一樣,切豆腐似地,切進了“她”的小腹,血花噴濺!
明日的眼睛瞪大,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突然明白,李駒所說的“更快”是什麼意思了?
天下武功,無堅不破,惟快不破。
這個“快”字,除了指速度,還有另一層意思,那就是“鋒利”。
比如一張紙牌,隻要達到足夠的速度,也可以像刀一樣傷人、甚至殺人。
在漢語的某些方言中,“快”也是“鋒利”的意思。
明日對“快”的頓悟,卻跟不上台上的變化。
李駒的手切進了火鳥的小腹,猛地往外一掏,又帶出了一團血花,現出一條條盤在一起的花花綠綠的腸子,既恐怖又瘮人。
核屍是沒有痛感的,而且腸子被扯出來,並不馬上致命。
火鳥手上的動作不停,拉近李駒的腦袋,張開血盆大口,咬向他的脖子……
這一切的發生,隻在電光石火之間,除了距離賽台最近的明日,也隻有電子屏的慢鏡頭,清晰地捕捉到這生死立判的一幕。
但見李駒的雙手帶著一條拉長的腸子,順勢套向火鳥的脖子,一纏一勒!
火鳥張開的兩排利齒本已落在了李駒的頸部,卻再也咬不下去,反而張得更大,甚至連長長的舌頭都伸出來,兩隻通紅的眼珠暴起,全身的力氣仿佛一下子被抽幹,緩緩地倒下。
“她”至死也不明白,自己居然是被自己的腸子勒死的。
李駒被火鳥壓在身下,兀自用血淋林的雙手勒著那條腸子,不斷收緊,直到確認火鳥死絕了、死透了,才鬆開手,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猙獰和驚魂未定。
這一戰的勝負和生死,隻在毫厘之間,比的就是誰更快!
李駒隻比火鳥快那麼一點點,所以才活了下來。
這種置於死地而後生的打法,跟明日如出一轍。
不存在誰學誰的問題,戰鬥的最高境界,其實是殊途同歸。
比賽計時器定格,已無人在意,因為今晚的選手,迄今隻有兩個活下來,還剩下最後一個,怎麼也不會超過三個晉級名額。
全場觀眾直到此時,才回過味來,情緒來個大逆轉,發出難以置信的歡呼,不少下了大注的賭客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