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副官則高呼著，向食頭的方向不停招手。
食頭雖然狼狽，但看到兩位皇後出現，精神頓時一振，率領著侍衛過來接應。
然而，湧進會議室的人群越來越多，很快擠得水泄不通，連中間的大圓桌上都站滿了人，男和女、兵和民，混雜在一起，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食頭和手下擠在密密麻麻的人縫中，每前進一步，都要使出吃奶的勁，明明和兩位皇後近在咫尺，卻似遠在天涯。
會議室裏，人群的擁擠度已達飽和，連插腳的地方都沒有。
外麵的民眾還試圖衝進來，喧囂哭喊，也不知踩死了多少體弱摔倒者。
護駕的侍衛被擠得七零八落，食頭眼看著變成了孤家寡人，眼中戾氣大盛，忽然掏出一把金色手槍，一連撂倒身前的幾個平民，踩著他們的屍體，跳上大圓桌，又連開數槍，在桌麵上殺出一條血路……
槍聲一響，明日的手就伸進了裙中，握住揀來的手槍，隨時應對不測。
還好，食頭並沒有胡亂殺人，他在圓桌上站住了腳，槍口朝天，聲嘶力竭地吼道：“刁民、刁民！都給朕安靜！”
此刻的他，哪有一絲皇帝的樣子，也沒有將軍的威嚴，十足一個大混混。
民眾還真吃一套，嘈雜聲隨即減弱，一起眼巴巴地望向食頭，惶恐和期翼之色並現。
李駒也將手伸進懷裏，用詢問的目光看著明日。
現在是動手的好時機，食頭高高在上，成了活靶子。
明日卻令人意外地搖搖頭，繼續觀望。
會議室內的民眾停止了躁動，門外的人群兀自往裏衝。
這種時候，需要一個人站出來，穩住局麵，否則等到核屍殺到，大家就是一塊死。
食頭舍我其誰，對著天花板又開了一槍，厲聲下令：“關門！立刻給朕關門！”
有了主心骨，門口的民眾和侍衛同心合力，連踢帶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關上了大門，並用身體牢牢地抵住。
在大門關上的一霎，會議室中的幾乎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一門之隔，就是生與死兩個世界。
門內一片死寂，每個人都表情麻木，漠然地聽著咚咚的敲門聲。
生死關頭，人類的自私畢露無遺，哪管外麵還有自己的親朋好友？
空氣中彌漫著酸臭的汗味，還有尿臊味，有人失禁了。
會議室雖然不小，但擠進了幾百人，連個插腳的地方都沒有，就連衛生間裏，也塞滿了人，自然沒辦法方便。
敲門聲很快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踩踏聲、人的慘叫聲和核屍的咆哮聲，像風一樣地席卷而過，從門縫裏傳來濃烈的血腥氣。
顯然，核屍追上來了，外麵的人群，隻有順著走廊逃生，新皇宮內的房間不少，隻要會躲，還是有機會活命的。
門內，有些女人小聲綴泣起來。
明日縮在女侍衛的後麵，垂眉順目，不露破綻。
食頭則走出了跌下雲端的失落，鎮定下來，揮舞著手槍，將桌上的平民趕下去，命令侍衛們圍在桌邊，請兩位皇後上來。
大圓桌成了會議室內唯一不擁擠的地方。
女侍衛將鬢亂釵斜的秦冰和餘副官扶上桌。
餘副官嗚咽著：“皇上，是誰下的黑手？”
食頭恨聲道：“總有些刁民想害朕！唉……想不到朕打了一輩子雁，今天也被雁啄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