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嫂子。”李駒放下武器，跟著秦冰進了大鐵門。
明日和小武也進來了，大堂高闊，燈光慘淡，氣氛凝重。
大鐵門關上，將槍聲隔遠。
沒有其他人，李駒坦然地問：“嫂子，你看我還有多少時間？”
“兄弟，往好裏想……”明日安慰道。
他知道，被咬的人變成那東西前的症狀，那就是假死。
不過，李駒堅持的時間已大大超出那些民眾。
萬一，老天開眼，李駒是個具有病毒抗體的幸運兒呢？
明日把自己的猜想說了出來。
李駒仿佛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兩眼放光：“有這種可能嗎？”
秦冰若有所思：“大駒，再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沒問題！”李駒一副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一屁股坐在大堂的沙發上，坦然地脫下鞋子，將被咬的右腳露出來。
秦冰坐過去，聚精會神地觀察著，伸出手，在傷口的附近捏了捏。
“嫂子，怎麼樣？”小武也麵帶期冀。
“大駒，我要用針紮一下。”秦冰頭也沒抬，不知從哪裏找到一根大頭針，刺入傷口的附近，“疼嗎？”
在白色的燈光下，明日看到一絲暗紅色的鮮血，從李駒的腳背上滲出來，明顯跟正常人的鮮血不同。
“沒感覺！”李駒搖搖頭。
秦冰不再詢問，捏著大頭針，順著他的腿，隔著褲子向上紮去。
李駒一直無動於衷，直到紮到大腿根的位置，才“哎喲”一聲。
秦冰直起腰來，雙手撫著微隆的肚皮，沉吟一會，才說出自己的判斷。
她認為，李駒之所以到現在還沒發生變異，應該跟被咬的部位有關。
那些民眾大都被咬了頭臉，距離大腦神經中樞很近，所以發生變異的時間短。
而李駒是腳部被咬，病毒擴散到大腦，沒那麼快，從剛才的針刺反射推測，病毒才蔓延到他的大腿根部。
按這個速度，從李駒被咬的時間算起，還有一半的時間，大致能堅持到天亮。
秦冰的話，讓明日等人徹底絕望。
秦冰遺憾道：“要是剛被咬的時候，立刻截去被咬的部位，應該可以避免傳染。”
小武忽然插言：“那現在呢，也可以截肢啊！”
明日再次看到了一線希望，抓住秦冰的胳膊，不迭問：“可以嗎？可以嗎？”
秦冰略一遲疑：“高位截肢是大手術，這裏沒有醫療條件。而且，也未必能根除病毒……”
按明日的想法，寧願賭一把，但最終的決定權在李駒手裏：“兄弟，你的意見呢？”
“別折騰了，我還想留個全屍呢。”李駒快速眨動著眼皮，看得大家無比心酸。
情感豐富的小武終於哭出聲來：“兄弟，你走好！”
“去你的！老子又沒死，隻是換個活法而已！”李駒笑罵起來，含著淚笑，又看向明日，大聲提醒，“老明，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他說話很用力，仿佛不用力就說不出來似的。
“兄弟！我銘記在心！”明日想到跟他的約定，胸中大慟，若非男兒有淚不輕彈，也要放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