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明日迷迷糊糊地詢問小武，還沒走出夢中的情景。
“應該都是去海山關的。”開了半夜車的小武，兀自精神抖擻。
“奶奶的，這是趕集嗎？”後座傳來一聲呻吟，胖子也被吵醒了。
明日看看時間，淩晨一點，雪已停了。
這批不知從那個入口進來的車輛，爭先恐後地行駛在積雪的高速公路上，車胎都裝了防滑鏈，因此車速比越野車快。
這麼多的車輛，同時出現，應該來自同一個幸存者據點，不知那裏遭遇了什麼變故？
那些車窗中映出的人臉，都帶著驚魂未定的表情。
明日很想找個人問問，發生了什麼事？但無人減速，更沒人停車。
“會不會是屍暴或者傳染性的病毒爆發？”小武首先想到了這個。
明日也想到了，前者還好辦，若是後者，就麻煩大了，歎口氣：“聽天由命吧。小武，你累不累？”
他本想替換小武開車，但看著滾滾車流，頓感退縮。
要知道，他四年沒在交通擁擠的道路上開過車，已習慣了天地悠悠我獨行。
“不累，現在車子太多，也不好停車，還是我繼續開吧。”小武全神貫注，奮起直追，既是隨大溜，也是防範未知的風險。
當身邊的人都在往前跑的時候，即便不知道原因的人，也會跟著奔跑，這是一種從眾心理。
所有的車都在超速，小武把越野車開到了六十公裏的時速，這已是雪地駕駛的安全極限，仍被後麵的車不斷超越。
“這風景不錯……”胖子竟有心情看景，左顧右盼。
這麼多的車輛，不同的車燈在雪夜中彙成一條彩色的飄帶，確實好看。
意想不到的情況突然出現，前方出現一個轉彎，好多車都來不及減速，從雪道上直接衝出了護欄，仿佛賽車一樣騰空而起，撞在了路肩的斜坡上，有幾輛車直接起火爆炸。
小武穩穩地把車開過了彎道，
明日扭頭望去，從山坡上騰起一團團火球，給後麵的車提了醒，紛紛減速，卻沒有人停車救援。
倒也可以理解，下雪天輻射激增，如果下車，就有遭到核汙染的危險。
這場車禍並沒有讓太多的車吸取教訓，該超速的依舊超速，似乎都想盡快到達安全之地——海山關。
總有駕駛技術不濟的，車禍不時出現，而且一出現就是連環車禍，堵在路中。
好在車流中有不少大卡車，像清道夫一樣，把擋路的殘骸撞開，也不管裏麵有沒有人。
明日親眼看到一個剛從壞車裏鑽出的幸存者，未及跑到路邊，就被一輛大卡車撞成了一灘血肉。
他的心裏難受：這已不是人性的冷漠了，人人都有追求生的權利，沒有人可以如此無視他人的生命，人性墮落至此，世界才如此黑暗……
小武無暇關注車以外的情況，全神貫注，專心駕駛，路上險情不斷，稍有不慎就是車毀人亡。
這些人，為了逃命，都不要命了！
如此開了不知多久，前麵的車子不約而同地開始減速，小武也跟著減速。
隻聽胖子欣喜道：“是不是到了？”
到了？明日看看手表，已是淩晨五點，按行車裏程看，是差不多到了。
向外看去，卻被前車擋住了視線。
他想到了什麼，按下儀表盤下的一個按鈕，一個天線般的微型攝像頭從天窗頂部徐徐升高，雷達顯示器上，出現了一副畫麵。
三人的目光都聚焦上去，隻見高分辨率的鏡頭，借著密集車燈和雪光的反射，越過連綿的車輛，落在遠處的雪地上，隱隱橫亙著一條黑乎乎的影子，蜿蜒流長，兩邊看不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