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時分，北大營新兵營辦公室，充斥著訓練長官大發雷霆的聲音：“是誰？是誰出的餿主意？竟然打開鐵絲網，擅自出擊！你們想過這麼做的後果嗎？一旦讓核屍衝進來，誰負責？說！誰負責……”
脫去生化戰鬥服的7901班九名隊員，在房間裏站成一排，個個低頭挨訓，啞口無言。
本來這一戰全殲核屍，大家都揚眉吐氣，讓那幫正規軍刮目相看，誰知卻晚飯也沒得吃，不知道還要受到什麼懲戒？
“如果沒人站出來，你這個代理班長，就要負全責！”訓練長官盯著大孟。
大孟像個霜打的茄子，眼神飄忽，欲言又止。
小東北則偷偷看了明日一眼，一臉的不安。
“報告長官，是我出的餿主意，我負責！”明日上前一步，站了出來，把責任都擔了。
他是巴不得被訓練長官踢出新兵營，早點混進海山關城區，打探兒子的消息。
“原來是你小子，你知道後果嗎？”訓練長官虎視眈眈地瞪著他。
“是！長官！”明日毫不退縮地正視對方。
訓練長官有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神情剛毅，再襯上高大威猛的身材，是個典型的北方大漢。
他遺憾地搖搖頭：“你小子是塊當兵打仗的料，但軍令不可違，這個責任必須有人承擔，你去收拾一下，明早去勞工營報道……”
明日正中下懷，心中竊喜，卻見大孟鬆口氣，而小東北麵帶愧疚，宋傑則顯得憤憤不平。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明日在新兵營呆了一個半月，可以提前離開了，雖然是被踢出來的，影響下麵工作的分配，但為了兒子，值得。
當晚，明日與四個好朋友依依話別，他們自然是大罵訓練長官死板教條，不近人情。
“兄弟，讓你代我受過了，等我混出頭，一定幫你找回場子。”小東北親密地將胳膊搭在明日的肩上，信誓旦旦。
“最近核屍騷動，你說不定是因禍得福呢。”大孟揀好的說。
白鼠更是開起了玩笑：“明哥出去可以開葷了，找幾個失足少女玩玩。”
宋傑則有些動情：“兄弟，別忘了我們。”
“兄弟們，我一定不會忘了大家的。”明日掃視著一圈這些天朝夕相處的兄弟，鼻子也酸酸的。
接著，明日又去醫療室跟老班長告別，他還在休養期。
“明日，我聽說了，你做得很好，為新兵營掙了臉！”老班長在病床上欠起身來。
“老班長，你安心養傷，新來的兄弟都很爭氣……”明日對老班長很是敬重，雖然真正在他的領導下隻有一個月，但他確實教給他了很多東西。
“是金子到哪裏都會發光的。”老班長鼓勵道，又給了明日幾句臨別忠告，“你是個好人，也是個重感情的人，這是你的優點，也是你的缺點。交對了朋友，自然對你有益。但如果交錯了朋友，就要小心了。這個社會越來越殘酷，什麼都可以用來交換，包括朋友……”
“老班長，我記住你的教誨了。”明日分明感覺，老班長意有所指，可是他不願深想下去，反正明天就要離開了，為什麼不留個美好的回憶呢？
次日晨，班裏的同伴出早操了，宿舍裏隻有明日一個人，默默地收拾行李，也沒有什麼東西，隻是一些換洗的內衣和一套便服。
明日將新兵服整齊疊好，放在自己的床上，拎起行囊，最後掃視了一眼生活了一個半月的宿舍，便轉身離去。
灰雪剛停，自然不能無防護外出，他來到宿舍樓的重裝區，準備搭乘一輛運送給養的車輛，前往勞工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