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些傷兵出現在新指揮部門口的時候,一個盡力放大的嘶啞聲音傳出來:“老大,你要當軍團長、區長,我給你就是,別傷害無辜!讓我出去……”
是區長!聲音中透著虛弱,看來傷的真不輕。
然而,區長沒有來得及走出來,重機槍響了,“噠噠噠……”,強大的火力將傷兵連同黑帶士兵,一起打得粉碎,零碎的血肉噴滿走廊的牆壁和天花板。
其中伴隨著景純的一聲尖叫“小東北”,顯然,她已無法約束他了。
明日的心在槍聲中縮成了一團,雖然換了自己在小東北的位置上,也會選擇開槍,但此刻作為一個旁觀者,才感覺到人類的殘酷。
為了自己的安危,他人的性命,真的可以這麼不當一回事嗎?
槍聲停了,走廊兩側的黑帶士兵都大氣不敢出,被對手不顧一切的瘋狂氣勢嚇住了,老大也沒了聲音。
明日看著一地的屍體和血肉,不能再等了,自己必須趕快行動,否則老大不知道還要使出什麼毒辣手段。
估計區長再也受不了刺激了,隨時會衝出來。
明日盯著對麵的走廊,路線完全被新指揮部的火力截斷了,怎樣才能過去呢?
他的手放在彈藥兜上,摸到了手雷,有了主意。
貼牆待命的那一排黑帶士兵們,忽然看到一個手雷落在了地上,頓時一片驚呼。
他們雖然感覺手雷好像是從一個同伴的身上掉出來的,卻沒時間多想了,刷地分成了兩段,一段向後退去,一段沒命地向前跑,即便要經過敵方的控製地帶。
這是人的一種本能,當生命麵臨死亡威脅時,會首先避開第一時間的死亡,至於第二時間的死亡就顧不得了,能多活一秒也是好的。
明日夾在向前跑的“同伴”之中,一踏進新指揮部的火力圈,就撲倒在地,匍匐前進。
身後的爆炸聲和頭頂的槍聲幾乎同時響起,逃命的黑帶士兵中,隻有三四個跑到了對麵,明日就夾在其中,好像嚇破了膽一般,沒頭蒼蠅般地亂躥。
他一眼瞥到了夾在一隊衛兵中的老大,“一不留神”撞了上去。
老大也看到了這個連槍都嚇丟掉的膽小手下,眉頭一皺,嘴巴一張,想要說什麼,但他的話卻生生地被堵了回去。
明日一抬右手,將握在手心的東西塞進了老大的嘴裏,同時用臂彎夾住這家夥的脖子,左手一個擒拿,反手擰住他的手臂,一擊得手。
周圍的士兵齊刷刷轉移槍口,指向明日。
他胸有成竹,已將老大拉緊在身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將這家夥也變成了肉盾。
“反了你了!哪個部分的?趕快放了我們老大!”一個揮舞著手槍的軍官衝上來,厲聲喝問,帶著濃濃的河南腔,是東大營隊長。
明日護麵遮臉,別人自然認不出。
他沒理色厲內荏的東隊,卻注意到指著自己的一排槍口中,有幾個鬼頭鬼腦的衛兵,從後麵包抄上來。
“都別動!你們要看清老大的嘴裏,是什麼東西?”明日有恃無恐,後背貼著牆,右手的食指扣住拉環,拉環連著手雷,手雷在老大的嘴裏,撐得鼓鼓的。
東隊首先看清了,嚇得後退幾步,驚叫道:“手雷!”
那幾個衛兵也停住了腳步,畏畏縮縮,不敢上前。
在明日和老大的身前,轉眼空出了一大片空地。
老大在明日一開口之際,就聽出了他是誰,卻苦於講不出話來,隻有翻著白眼,示意手下不要輕舉妄動。
明日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注意到那幾個衛兵,在嘀嘀咕咕,不知搞什麼陰謀詭計,應該是老大的忠實手下,搞不好也是食人鎮的餘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