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邊防營的早餐時間，明日親自巡視，監督新兵們的用餐。
胖子、小武和小林三兄弟，提前知道了今天早餐的食譜，躲在指揮所開小灶了。
偌大的食堂內，邊防軍上下以班為單位，圍坐在一張張長條餐桌旁，濟濟一堂。
新兵的姑娘小夥們正襟危坐，看著各自碗裏裹成一團、尚在蠕動的蚯蚓，又看看邊上帶隊的班長正在香甜地喝粥，一個個臉上的表情快要哭出來了，都在後悔昨晚沒吃晚餐。
明日背著雙手，沿著餐桌之間的夾道來回巡視著，那些男兵女兵們都像老鼠見了貓一樣，不敢抬頭，不過低頭麵對碗裏的活蚯蚓，同樣不好受。
“菜鳥們！”明日一聲大喝，嚇得新兵們齊齊哆嗦，“在遭受核汙染的環境中，你們吃什麼可以活下來？你來回答！”
明日隨手指了一名女兵，之所以注意到她，因為他發現，別的新兵都低著頭，大氣不敢出，隻有她敢正視自己。
這名十六、七歲的女兵梳著馬尾，俏麗動人，刷地站起來，脆聲道：“報告長官，我們可以吃的植物有土豆、蘿卜、山藥……可以吃的動物有田鼠、蛇、蚯蚓……”
明日當即打斷她：“回答正確！這蚯蚓，就是可以吃的安全食物，為什麼你們不吃？”
“為什麼他們不吃？”小女兵咬著嘴唇，指了指各班的班長。
大膽小丫頭，竟敢質問自己！
明日心中惱火，又欣賞她的膽氣，做出回複：“因為他們都是老兵，已經證明了，他們可以在最危險的環境中活下來！至於你們，如果沒有他們的保護，別說坐在這裏吃蚯蚓了，隻怕早已被核屍吃掉，變成大便拉出來了。”
他的話如此刻薄，簡直就是羞辱，新兵們雖然敢怒不敢言，卻已在心裏開罵了，就如當日明日在心裏罵秦冰一樣，雖然，他們曾視他為偶像。
明日是過來人，自然知道新兵們的反應，幫他們說了出來：“我知道，你們一定偷偷罵我混蛋、暴君、虐待狂……不過，現在我訓練你們吃蚯蚓，將來你們就多一分活命的機會，那時，你們會感謝我、比生養你們的父母更感謝我！”
新兵們被明日說中了，又在心裏給他加了一個頭銜——“自大狂”，但也不得不承認，軍團長的話，話糙理不糙。
小女兵卻無畏地瞪著明日：“軍團長，雖然你是長官，但也不能隨便侮辱人！”
“侮辱？”明日邪惡地一笑，端起小女兵的碗，從蚯蚓團中抽出長長的幾條，在它們的扭曲蜷縮中，一口咬進了嘴裏，一麵用力嚼著，一麵環顧左右，“想要贏得別人的尊重，不是用嘴巴隨便說說的，是要用行動證明的。菜鳥們，都把頭抬起來，證明給我看！”
聽了明日的話，小女兵的臉一下子漲紅了，忽然搶過自己的碗，在同伴們的眾目睽睽之下，將剩下的蚯蚓倒進了嘴裏，一通亂嚼，也不管死的活的，全部咽了下去。
明日注意到，小女兵的淚水包在眼眶裏盈盈欲滴，他的目的已經達到，哈哈一笑，拍拍她的肩膀：“好樣的，你已經贏得了我的尊重，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兵倔強地立正敬禮，大聲回答：“報告長官，我姓景，名雪莉！”
“雪莉？好名子，稍息，坐下。”明日也鄭重回敬，轉而掃視了一圈其餘的新兵，語氣森然，“至於你們，我給五分鍾時間，沒有把蚯蚓吃完的，都脫光衣服，罰站一天！”
不知道是因為小女兵的示範效應，還是明日的懲罰措施起了作用，新兵們頓時行動起來。
有的端起碗，有的拿起筷子，有的直接用手抓，各用各的手段，強忍著惡心，把蚯蚓送進了嘴裏……一個個臉上的表情，千奇百怪、千姿百態，實在是“精彩”極了。
明日誌得意滿，瞥了端坐在座位上的雪莉小丫頭一眼，心裏嘿嘿一笑：景純副官，你有一個好妹妹，我一定照顧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