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幾個假冒的邊防軍衛兵,端著衝鋒槍,警惕地踏進了控製室,萬萬沒想到,門後還藏著一個活口,而且是傳言失蹤的那個人。
明日沒有現出真容,否則,反而會置自己於更危險的地步。
他將碉堡帽的護麵放下,遮住臉,在先進來的敵人掃視到自己之前,衝了出去,跟後麵的敵人打個照麵。
他抬手兩槍,將兩個敵人爆頭,仗著對地形的熟悉,在地上打了幾個滾,躲開一串子彈,滾進了斜對麵的房子裏。
當一大幫內衛隊的士兵衝進這個房間的時候,發現對麵的窗戶敞開著,剛剛逃脫的敵人不見了。
一隻大手攀上了殘存著積雪的樓頂,接著露出一個腦袋,明日翻身上來,喘著化成白霧的粗氣,仰麵躺下。
在他下麵的牆角,一隊搜索的敵人剛剛經過。
明日本想找機會溜下山,去通知自己的隊伍,卻發現內衛隊已經充斥了各個角落,圍得水泄不通,壓根沒法逃出去。
那些假冒的衛兵和冒出來的內衛隊士兵,都是轉換陣營的邊防軍新兵。
原來,最可怕的敵人,並不是敵人,而是自己人!
零星的槍聲已經消失,警衛排的抵抗停止了,大本營徹底淪陷。
明日用萬象刀鏟了積雪堆在身上,埋伏在了樓頂,心裏亂成了一團麻。
他怎麼也想不到,形勢急轉直下,演變成現在這個局麵。
正是機關算盡,反把自己算進。
怎麼會是這樣呢?
明日越想越難受,這個局麵,可以說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為了對付小東北,偏要玩什麼失蹤的把戲。
這倒好,作繭自縛,被小東北將計就計,連大本營都奪去了。
小東北奪取大本營的目的昭然若揭,出援的幾支隊伍總要回來,邊防營的監控室都他被控製了,可以發出假信號,將幾支隊伍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來個連鍋端。
明日埋伏在摟頂上,也是為了等部下返回的時候,發出警報,避免被敵人打個措手不及。
現在,四個營都在外麵,隻要集中起來,在兵力上仍然占優,即便小東北和老大聯手,也不懼。
明日四下觀察,內衛隊正在營地四周部署,全是重武器,果然是要一網打盡的架勢。
這當兒,遠遠看到一支綠色的隊伍從山下上來,不用說,是穿著生化戰鬥服的二營將士,以兩路縱隊,向大本營逶迤而來。
明日忽然想到,小東北可謂算無遺策,原本山下的溫室大棚裏,有農場的工人在上班,若不是戒嚴回家,一定可以聽到山上的槍聲,向回來的部隊報警。
這麼周密的計劃,小東北一個人怎麼想得出來?站長那個老小子肯定有份!
還有,自己臨出征前砍斷了小東北的手指,現在看來也是個錯著,直接把他變成了仇敵。
當時要麼一刀殺了他,要麼隱忍不發,讓他念及舊情,心懷愧疚,不至於跟自己完全撕破臉。
正是小則不忍則亂大謀;又所謂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明日現在後悔也晚了。
都是前一陣太順利,自己變得驕傲自滿,把一切想得簡單,結果落入了今天的被動局麵……
明日在心裏自我評判和反省著,並沒有忘記觀察。
此時,大本營裏靜悄悄的,隻有為數不多的哨兵在站崗,看起來一切如常,其實是布好了口袋,等二營往裏鑽。
明日掏出了手槍,瞄準了一個哨兵,準備殺敵示警。
他也不考慮這樣的後果,自己可能暴露目標,成為敵人的眾矢之的。
身為邊防軍的最高指揮官,他有責任保護自己的部屬,哪怕冒著生命的危險。
更何況,一切因己而起。
二營接近了營地外圍,大概是完成任務的緣故,一路歡聲笑語,順風傳來,全無戒備。
就在明日即將扣動扳機的時候,在下麵的某個窗戶,忽然傳來“突突突”的衝鋒槍聲,玻璃被打得粉碎,一個人探出頭來,一邊開槍,一邊發出長嘯:“嗷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