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哭了一場,將核屍的身體扔得遠遠的,衣服留下來,自己穿上,雖然大了不少,但禦寒不成問題。
他將小東北的腦袋掩埋在沙裏,無法堆個墳頭,也無法立碑為記,隻能讓整片沙漠,成為他的安息之地。
明日擦幹眼淚,認準一個方向,走下去。
死去的人就死了,活著的人要好好地活下去。
小東北的死,不僅讓明日少了一個勁敵,也讓新駐地少了一個威脅。
現在,他的敵人,就隻剩站長、還有那不知流竄到何方的老大了。
想起小東北的死,明日的內心依舊悲痛不已,這筆賬,自然要算到站長的頭上。
總有一天,他和老小子要來個徹底了結的。
明日在天黑之前出了沙漠,回首茫茫沙海,對今天發生的一切,仍有做夢一般的感覺,隻有那充盈四肢的力量,告訴他不是做夢。
他又變回一個戰士了,可以鬥天、鬥地、鬥世間一切不公的戰士!
上天待他不厚,上天亦待他不薄:天下之大,還有一小塊新駐地可以容他;人心不古,還有一些牽掛的人在等他;前路黑暗,還有一小盞明燈在指引他……
明日找了一棵大樹,爬上去過夜,已無法考慮身體長時間暴露在輻射環境中的影響,關鍵是現在要活下去。
不過有一個好現象是,他隻覺精力前所未有的充沛,沒有遭受過量核輻射的疲憊症狀,或許是這一片沙海降雪很少的原因。
要不是天黑不辨方向,明日會連夜趕路,盡快回到新駐地,以免邊防軍的兄弟姐妹擔心他。
夜裏,寒風呼嘯,隱隱傳來某種野獸的嗥叫,樹下無數微光閃爍,似乎是螢火蟲。
在這樣惡劣的天氣下,還有螢火蟲出沒,估計也是變異品種。
明日將自己綁在樹幹上,思緒紛亂,到了後半夜才睡著。
一覺睡到天亮,明日才發現自己睡在一片亂墳堆裏,夜裏的微光,原來是屍骨上的磷光。
自己算是應了一將功成萬骨枯的老話了,他自嘲一下,跳下了大樹。
他看到遠處的群山,識別了方向,大步跑起來。
望山跑死馬,他足足跑了一天,才到了山腳下,餓了就挖蚯蚓吃。
在天黑之前,他找到了一個山洞,又鑽木取火,終於不用風餐露宿了。
次日進山,他回到了被小東北追上的那條山澗,一番搜尋,找回了失落在此的萬象刀,好像找回了一個失散的老兄弟,別提多開心了。
一開始他還擔心遭遇內衛隊的搜索隊,不過一路沒碰到一個人,想到站長失去了小東北,等於失去了左膀右臂,光是海山關內部的整合整頓,就夠老小子焦頭爛額了,估計暫時顧不了外麵了。
他的心踏實不少。
明日辨別方向,往隔離牆而去。
翻山越嶺之際,但見雲霧繚繞,山色青灰,好一幅水墨江山!
若非處於末世,不知道會有多少文人騷客為之詠歎。
又次日的上午,明日到了三兄弟翻越的那處隔離牆腳下,攀緣的繩子還在,自然是胖子和小武留給他的。
明日爬上高高的隔離牆,回首北望,恍若隔世。
下了牆,他歸心似箭,撒腿狂奔。
途中撞上一小股遊蕩的核屍,算“他們”晦氣,遇到了宛若涅槃重生的明日。
不等對方撲來,明日就迎了上去。
他沒動用萬象刀,赤手空拳,拳打腳踢,或用掌劈,隻用了十幾個照麵,就將七八個核屍打斷了脖子,躺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