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在車中彌漫,小武被熏得打開車窗透氣,提醒道:“大哥,注意形象,要是被戰士們看見了,影響不好。”
胖子則泛起了久違的慘痛記憶,嘟囔道:“有這麼好吃嗎?也不知道背著人吃。”
明日幹笑一聲,低頭吐出一截指骨和一片指甲,抹抹嘴,心滿意足地從車窗裏探出腦袋吹風,看到雪莉走在步行的隊伍中,喊了一聲:“副官,上車吧。”
雪莉心中對他不滿,裝作沒聽見,衝著前後的戰士振臂一呼:“兄弟姐妹們,我們唱歌好不好?”
“好……”一片響應之聲,男兵們的怪叫尤勝。
在新兵訓練營時期,雪莉就是男兵們心中的軍花,即便升入邊防軍高層,她依舊和部下打成一片,不像明日那樣令人敬畏,也不像她的姐姐景純那樣高高在上。
而且,在性愛解禁令頒布之後,她不受男女之情的誘惑,一直保持單身,給男兵們留下了念想。
所以,雪莉深受廣大將士的歡迎,在軍中的威望僅次於明日。
“老明,你怎麼得罪五妹了?”胖子幸災樂禍道。
“可能是大姨媽來了……”明日邪惡地來了一句,嗅著濃鬱的血腥味,陶醉地抽了抽鼻子。
車窗外響起嘹亮奮進的歌聲:“我們都是神槍手,每一顆子彈消滅一個敵人……沒有吃沒有穿,自有那敵人送上前。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
這一晚,新駐地的大食堂特別加了菜,犒賞三軍,將士們歡天喜地,熱熱鬧鬧,好像過節一樣。
參與伏擊的一、二、三營戰士最活躍,競相講起戰鬥過程,誇耀戰果。
明日營上下分外眼紅,都說下一次打仗,一定要打頭陣。
珍妮掌管的後勤部門最樂嗬,經過清點戰利品,邊防軍的武器彈藥增加兩倍,汽油庫存也充足了,還繳獲幾十輛車,一下子富裕起來。
五兄妹加上景純、珍妮坐了一桌,明日早已用大拇指填飽了肚子,跟著大家一起說說笑笑。
雪莉仍沒理他,還在姐姐耳邊竊竊私語,估計不是什麼好話,因為景純邊聽邊瞪了他一眼。
吃過晚餐,明日和景純一邊散步,一邊談工作,四名衛兵遠遠地跟在後麵。
一排路燈照著長長的新駐地內部道路,整潔清爽,高處的探照燈在漆黑的夜色中掃來掃去,有如燈塔。
一支夜間巡邏隊正在執勤,雖然取得了一場大勝,邊防軍並沒有放鬆警惕。
“指揮官,我擔心局長會采取更激烈的報複手段。”景純提醒明日,別被眼前的勝利衝昏了頭腦。
“老小子還能怎樣?最多再當一回運輸大隊長……”明日不以為然,已經在構思攻打海山關的計劃了。
“你太小看對手了,這種輕敵的思想,要不得。”景純跟站長共事過不短的時間,對他的了解更深。
“哪有?我從來是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明日振振有詞。
身後傳來一陣快速的腳步聲,明日和景純轉身回首,小跑而來的是雪莉。
“報告指揮官,二營長有個緊急情況,需要你親自定奪……”雪莉衝明日和姐姐立正敬禮,微微喘息。
“啥情況?”明日微微皺眉,以為二營長那個急性子,小題大做。
“一時說不清楚,我們去看看就知道了。”在雪莉的帶路下,一行人到了一個地下室的入口前。
站崗的哨兵警惕地喝問:“口令?”
“山鼠!”雪莉回答。
哨兵開門放行,明日有些迫不及待了,走到了前麵,一下台階,就見白慘慘的燈光下,一個赤條條的男子被綁在椅子上,邊上站著二營長和兩個男兵。
“指揮官好!”二營長和士兵一起立正敬禮。
“這人是誰?”明日注意到男子鼻青眼腫,十指指甲裏都插滿了牙簽,嘿!什麼時候,這個地下室變成刑訊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