噝聲陣陣,腥風撲麵,落在圍牆內的小核菌越聚越多,向東麵的牆頭陣地發起一波波的衝擊。
而其他三麵陣地隨著守軍的撤退,業已淪陷,好在平台狹窄,隻需兩挺重機槍就能封住兩端的敵人。
最具威脅的還是牆下的小核菌,它們漫過同類的屍體,沿著圍牆越漫越高,隻要漫進平台,戰士們就隻有舍生取義了。
重機槍的子彈消耗極快,卻沒有了彈藥的補充。
明日打完了手中重機槍的子彈,又操起一把衝鋒槍,順著牆體掃下去,現在是不求殺敵,隻求把小核菌打下去了。
那些子彈不繼的重機槍手紛紛改用衝鋒槍向下掃射,一梭子下去,一片小核菌就像刺球一般地跌落下去。
然而,落入圍牆內的小核菌已達驚人的數量,驚人得幾乎可以忽略任何個體的損失,它們前赴後繼、義無返顧地向東麵陣地撲來。
此時,陣地上的戰士,隻有一小半還在用重武器阻擊牆外的大核菌,其餘的一大半,都在阻擊腳下的小核菌。
但見地麵上的小核菌變成了一幅蠕動的肉色地毯,無數的肉刺向空中揮舞著,最恐怖的是,這幅巨大的地毯正向牆頭上覆蓋。
每一個戰士都明白被“地毯”覆蓋的後果,無數的彈火傾瀉下去。
落在牆頭的小核菌也越來越多,在血與火的煉獄中,戰士們也找到了對付它們的訣竅。
可以在第一時間內,趁著小核菌立足未穩,抬起一腳,將它們踢飛出去。
一旦錯過了第一時間,就隻能用衝鋒槍將它們打下去。
有的小核菌直接落在戰士的身上,一貼上人體,就像狗皮膏藥一樣貼住不放。
反應快的戰士,還能用槍口將它們撥拉出去,逃過一劫。
反應慢的,一旦被它們的肉刺從領口、衣角或褲筒伸進去,吸住皮膚,就回天無力了。
沒人知道,被肉刺吸住的痛苦是多麼的難以承受!
無論多麼勇敢的戰士,一旦被核菌刺中,哪怕隻有一隻,也立刻失去常態,手足亂舞,發出淒厲的慘叫,一頭栽下了陣地。
接近十米的高度,正常情況下摔下去必死無疑。
但那些摔下去的戰士,都被柔軟的核菌地毯接住,旋即被無數的肉刺包住,那些肉刺變得粗脹通紅,而戰士的身體隨之起伏萎縮,直至隻剩一套完整的軍裝和頭盔。
在這種情況下,戰士們隻有一個選擇,一旦戰友落入核菌的魔掌,立刻將他射殺,免除被活活消化掉的痛苦。
跌下去的戰士越來越多,活著的戰友越來越少,他們隻是機械地開槍開炮、更換彈匣、上機槍子彈、裝炮彈……
明日手裏的衝鋒槍打紅了槍管,和二營長加上幾個衛兵靠著牆頭內側,結成一個半圓形的防禦陣形,相互照應。
本來連成一片的火力點,由於兵力的銳減,不得不化整為零,各自為戰,結成了一個個這樣的半圓陣。
每個半圓陣,外圍的幾個戰士用衝鋒槍對付牆內的小核菌,保護著中間的一對重機槍手,阻擊牆外的大核菌。
至於無坐力炮和榴彈發射器,早已打完了彈藥。
空中忽然噝噝聲大作,明日聞聲抬頭,一顆心頓時涼了半截,但見一片烏雲般的核菌傘兵掠過頭頂,鋪天蓋地地落下來。
陣地上的戰士同樣眼露絕望,其中兩個居然相互用槍指著對方的頭,同時扣動扳機,寧死也不願死在核菌的肉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