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小姐伴隨著為首的明日、愛娃,向金碧輝煌的旋轉大門走去。
紅地毯兩側,紅X士兵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如臨大敵。
明日生出這樣的感覺,敵人的戒備森嚴,並非是針對談判團,更像是威懾民眾。
或許,X主義治下的安全區,並非他想象的那麼鐵板一塊。
又或許,明日和刀鋒在威尼斯投下的戰略核彈,壓垮了X主義者的最後一道心理防線。
明日這樣一想,談判的信心又增加了幾分。
接待酒會設在帝國大廈二樓的宴會大廳,可以容納兩千人同時就餐。
隔著通透的窗戶,可以看到豪華的大廳內,坐滿了身穿禮服的男女,彼此寒暄客套,一派上流社會的社交場麵。
現場小樂隊的歡快演奏聲,像一條飄逸的絲帶纏繞過來。
談判團一行來到了門口,兩名穿著燕尾服的侍應生,恭敬地打開兩扇雕花木門,做出規範的“請進”手勢。
明日一踏進門,便聽到全場熾烈的掌聲,他本以為是歡迎談判團的到來,卻看到一位穿著褐色納粹軍裝的男子,昂然走上了正對過道的主持台。
隻見他抬手指向進場的明日一行,一甩油黑滑亮的小分頭,鷹一樣的長臉上,一小撮標誌性的黑色板刷胡顫動著,吐出抑揚頓挫的獨特聲音:“柏林的人民們,讓我們把最熱情的掌聲,獻給來自遠方的客人,其中有我們非常熟悉的老朋友,亞洲戰隊的明日、保東、小武,還有美麗的愛娃女士……”
場內的男女這才轉過頭來,鼓掌歡迎明日他們的到來,禮節性的掌聲並不熱情,有一些人的目光不無敵視。
Y小姐不動聲色,前頭帶路,領著代表團,一直走向距離主持台前最近的三張空桌。
明日的目光不離台上的凱撒,這是他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之後,兩人的第一次真正碰麵。
兩側的巨型電子屏上,畫麵在明日和凱撒的臉上來回切換。
明日知道,有各種角度的攝像頭捕捉著自己的一舉一動,乃至細微的表情,他不能露出絲毫的破綻,隻能咄咄逼人地盯著凱撒,一如他崢嶸的頭角、畢露的鋒芒!
凱撒同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嘴裏的俏皮話兒不斷:“這是一個最壞的時代,因為,人類快死絕了!這也是一個最好的時代,因為,我們還活著……”
全場一片哄笑,幸災樂禍,本是人類的天性。
有很多人,巴不得別人都死了,隻有自己還活著。
談判團也笑著紛紛落座,明日、愛娃、胖子和小武,加上Y小姐,坐在了最靠近主持台的一桌。
看到滿桌的豐盛的食物和酒水,胖子立刻露出一臉饞相。
明日注意到,邊上空著三個座位,應該是X統帥部的三大區長了,客人到了,主人還沒出現,又是心理戰。
卻聽凱撒的話鋒一轉:“明日先生,我想代表X主義者,問你一句:你們自詡為了全人類而戰,可是,為了基地二號的八萬人,卻毀滅了威尼斯的十萬人,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正義嗎?”
“儈子手……”從周圍的桌子中,傳出幾聲控訴。
明日的臉色難看起來,明知凱撒對他的刁難,是“各為其主”的掩護,不過,這一問,真的戳到他的痛處。
他最討厭草菅人命的行為,卻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視人命如草芥。
活著最大,到底是誰活著?為誰活著?
愛娃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腳,示意他別無言以對,否則,等於默認了這一指控。
明日反應過來,長身而起,不疾不徐地走向主持台,其實他並沒有想好怎麼說,但他必須說點什麼。
全場一片安靜,觀眾們的好奇心被吊起來:這兩個東西方的名人,在鑰匙戰境後的再一次碰撞,會擦出怎樣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