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可以肯定，眼前的這個X先生，絕不是那個死鬼龜田。
他更年輕，有一種龜田不具有的蓬勃朝氣，還有一絲生澀和緊張，就像個初出茅廬的新兵。
Y小姐進行工作交接：“跟兩位代表打個招呼，以後，就是你負責他們了。”
X先生略顯拘謹，英語也帶著一種東方口音：“明日先生，愛娃女士，你們好。”
“你好，X先生。”明日禮貌地回應，忽然感覺對方的聲音很熟悉，驀地渾身一震，無比震驚地指著對方，竟然有些結巴起來，“你是……二營長？”
“什麼？”愛娃也不敢相信地叫了一聲。
“指揮官，你們好！”X先生變成流利的漢語，緩緩摘下墨鏡，露出一張典型的東方麵孔，不是明日一心解救的得力部下二營長是誰？
明日什麼也顧不得了，重重地抓住二營長的肩膀，連聲質問：“二營長，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算起來，二營長被敵人俘虜才一個月，這麼短的時間，發生了什麼，令他從一個抵抗軍的鐵血軍官，變成了敵人秘密警察的三大高層之一？
不知不覺，明日又將和談對手視為敵人了。
X先生，不！是二營長，終於現出壓抑半天的激動和久別重逢的喜悅，卻沒有正麵回答明日的問題：“指揮官，現在兩邊和談了，化敵為友，我加入X主義的警察部隊，也沒什麼……”
Y小姐在旁輕咳一聲，打斷了他倆的問候：“X先生，注意你的身份！”
二營長這才醒悟，麵色一凝，向後退了一步，雙臂交叉胸前，行了一個標準的X禮：“X主義萬歲！明日先生，愛娃女士，我送你們回去。”
明日見二營長拉開距離，倒也不便追問下去，反正他現在是談判團的聯絡官，二十四小時“保護”訓練營，想找他很容易。
二營長上了警車，在前麵開道。
明日和愛娃坐在遊擊艦中，看著窗外的柏林風景，兀自沒有從這個意外中平複心境。
剛才走出X統帥部的解脫感，轉即被心頭沉甸甸的感覺所代替。
“難怪阿黛爾提出什麼自願遣返的附加條件，原來在這裏等著我們！”明日恍然大悟，對這個陰險的女人恨得牙癢癢的。
愛娃也才走出震驚，思索道：“阿黛爾領導的歐洲救助總局，跟秘密警察部門不乏交互之處，尤其是基因強化營的建設，離不開總局的輔助……”
原來，秘密警察的三大高層，代號就是X、Y、Z，一旦發生傷亡，就要從基因強化營中擢選。
顯然，二營長被俘後，就被送進了該營，不知遭遇了什麼，變成了現在的X先生。
明日憂心忡忡：“二營長加入了敵人的陣營，是不是被阿黛爾洗腦了？”
他相信二營長不會叛變，隻有這個可能了，阿黛爾既然能研製出毀滅世界的X病毒，洗個腦也應該不是難事。
愛娃緩緩道：“我剛才一直在觀察二營長，他的舉止很正常，又認得你，即便是洗腦，也不是那種簡單的格式化洗腦，而是深層的洗腦。”
明日對洗腦的理解，僅僅來自那些科幻電影，格式化洗腦可以理解，就像電腦格式化一樣，洗去所有的記憶，變成一片空白，卻不明白什麼叫深層洗腦。
愛娃解釋道：“深層洗腦，類似攻心，就像舊時代的邪教那樣，保留人的自主意識，但靈魂深處，已被魔鬼侵蝕。不過，深層的洗腦，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像二營長這樣意誌堅定的戰士，絕非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除非動用某些我們不了解的可怕手段……”
明日打個寒戰：“這兩天，我找機會試探一下他，看看他什麼反應？”
愛娃叮囑道：“好的，不過，二營長既然變成了X先生，說明他已經完全效忠於X主義，你要有分寸。”